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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掃公司的大媽、大嬸們對這家古色古香、高檔精緻、裝修豪華、美味可口的餐廳充滿了熱烈的好奇和嚮往。能夠在這裡吃上一頓正宗的中國菜,是她們夢寐以求的願望。終於,藉著潘力辭職這股東風,她們的夢想成真了。
這天,大媽、大嬸們脫下了清掃時那套從不離身的灰不溜秋、毫不突出女性特徵、刻板得像千年修女、怎麼洗都洗不淨一股鹹酸味兒和泥腥味兒的工作服,穿上了她們衣櫥裡最漂亮、最時尚、最昂貴的出門服裝。
她們雖然在清掃時也化妝,把臉刷得跟粉牆似的,但是,她們最多隻能在白皙上下下功夫,她們的工作性質決定了她們的的妝容不能過度。
想一想,如果我們在酒店上洗手間時,看見打掃的大媽、大嬸們一個個打扮得像妖精一樣。甚至比客人都漂亮,蓋過了客人風采的話,會有什麼想法?我們一定是不愉快的。對吧?我們付了錢,我們就是酒店的主人。一切應為我們為主,大媽大嬸只是為我們服務的,襯托我們的,她們怎麼可以喧賓奪主呢?
所以,這些愛美愛到病態的日本大媽、大嬸們,其實是很可憐的,她們出於崇高的職業道德,不能打扮能美一點。
日本是個服務至上的國家,客人是新娘,服務員是伴娘;客人是上帝。服務員是奴僕;客人是舞臺上的主演,服務員只是跑龍套的匪兵甲、匪兵乙。
這幫可憐的大媽、大嬸們,已經告別了她們最美麗風華的青春歲月。
年輕時,她們走在路上回頭率也是百分之二百,那是。她們挺胸收腹,趾高氣昂,她們是這個世界的女皇,地球匍匐在她們的腳下發抖。
現在,雖然她們每天拼命喝膠原蛋白,吃多種維他命、礦物質,有的還偷偷拉皮、去皺、打美容針。但是,無可奈何花落去,再先進的高科技也挽不回即將腐朽的青春。
皺紋爬上了她們的前額、眼角、唇角、脖子,她們尖潤的下巴鼓脹起來,出現雙下巴,她們的肚子用腹帶也收不緊。像層層乾涸的梯田,她們的指甲失去了光澤,開裂倒翻。
今天她們終於逮住了一個可以盡情展示自己美麗的機會。雖然,這個美麗是在臉上、身上畫出來的。
她們精心上過妝的臉滑膩緊緻、容光煥發。她們不但細心打理了面板,而且。畫了眼線、描了眉毛、粘了眼睫毛、貼了透明去皺膠帶紙,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五、六歲。渾身上下散發著經典香水香奈兒五號杳渺飄忽、性/感馥郁的幽香。
潘力這幾年受夠了大媽、大嬸們的欺負。她們把最重、最髒、最苦的活兒一股腦兒推給他幹,並且,對他乾的活兒橫挑鼻子豎挑眼。
平時,潘力是她們的出氣筒、受氣包。她們在家受了孩子、丈夫、鄰居的氣,工作時,就把氣撒在潘力身上。對他說話很不客氣,從來不用敬體,統統都是命令體,聽上去粗暴、刺耳、蠻狠。
她們互相之間說話時,常常以潘力為話題,明明潘力就在一旁幹活兒,但是,她們根本不把他當成一個有感情的人,話裡話外,含槍帶棒,連譏帶諷,好像一個老爺們混跡在大媽、大嬸群裡做清掃是一件多麼丟臉的事。
潘力為了交學費,為了活下去,為了拿到博士學位,什麼屈辱都忍了下來。他心裡對這幫臭娘們真正是厭煩透頂,寧願自己幹最苦的活兒,也不願意和她們多接近、多說話,惹不起我躲得起。
今天,他居然能和她們親親熱熱、和和氣氣團坐在一起推杯換盞,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這頓飯是大媽、大嬸們請客。“龍鳳閣”可是價錢不菲啊,她們出大血啦!這對把一個銅板看得比門板還大,一分錢當做兩分錢用的大媽、大嬸們來說,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潘力是“萬綠叢中一點紅”,大媽、大嬸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