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頁)
山上已是一片嫩嫩的綠色,有尖尖的芽瓣綴滿枝頭。樹下厚厚的枯草裡鑽出密密麻麻的細長野草,隨風擺動,散發出陣陣濃郁的青草氣息。間或有仨仨倆倆的山雀突然從眼前枝椏間匆匆掠過,飛向遠處同樣泛著青綠嫩黃的山間,丟下幾聲清脆的鳴叫。又有幾隻松鼠蹦跳在幾棵高大盤曲的松樹幹上,警惕的小眼睛匆忙探視著周圍哪怕一丁點兒的響聲。一有動靜,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初時,京兒興趣十足。他掙脫了木琴的手,跑在最前面,還不時地叫嚷著,要茂生去給他逮幾隻山雀或是松鼠。茂生就“嘿嘿”地笑著應道,哎,哎。
他用毛巾把兩隻土黃色帆布提包的提系栓到一起,將提包一前一後搭在肩上,騰出手來攙住木琴的胳膊。他不時地替木琴擦一把額頭上滾動的汗珠,還別有用心地輕輕撫摸一把她的手背和臀部。
每到這時,木琴就毫不客氣地一把開啟他那隻不老實的手爪兒,狠狠地瞪上一眼,說道,想作死呀,不怕孩子看見嗎。
茂生便諂笑著老實一小會兒,過一段時間,又不老實地重複一回。
木琴疑惑地問道,你是怎麼了,不是有病吧。
茂生只是笑笑,臉紅紅的,就是不吭聲。
走了幾里山路,京兒顯然是自己跑累了。他賴在山路上不起來,哭嚷著要茂生揹著走。茂生只得舍了木琴,抱起京兒,讓木琴拽著背後的提包,一起向山的深處行去。
城市裡出生城市裡長大的木琴頭一次踏進這麼深的大山,南京時的苦悶,旅途中的黯然,入山時的新奇,被愈來愈深的大山漸漸蠶食著。笨拙的身體猶如一枚輕飄飄的葉片,被遍野的新綠色彩衝撞著,一路挪移著,磕磕絆絆且不由自主地向綠意濃深處陷去。
瘋狂的杏林
才走了不到一半的山路,倆人已被累得筋疲力盡。汗水早已打溼了衣褲,臉上的汗跡橫一道豎一道,把倆人的臉面弄成了兩張大花臉。衣服緊緊地錮在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極大地限制住了肢體的活動,兩條腿痠軟得連身體也漸漸支撐不住了。木琴頭上的短髮披散開來,上面沾了幾枚草葉,既像一個乞丐婆,更像一個山鬼。
她聽到有山溪流淌的聲音,便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到山石上,說什麼也不走了。京兒已經在茂生的懷裡睡熟了。他像只乖順的小貓,小巧的鼻扇輕輕地呼扇著,嘴角上流出一線長長的口水。
茂生把京兒輕輕放到並排在一起的提包上,自己重重地躺倒在山路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待氣息平穩下來時,汗津津的身體被清涼的山風一吹,漸漸清爽起來。一路上的疲勞也在漸漸消退。
木琴尋聲來到相隔不遠的山澗旁,不管不顧地趴上去,大口大口地喝了一肚子澗水。澗水清澈甘冽,不緊不慢地繞著澗中錯亂的山石,輕快地向山下流去。木琴就著水中的影子,細細梳理著自己凌亂的短髮。她心裡還讚歎著這澗水竟這麼清甜,是自己平生喝過的最好的水。
這時,茂生也來到山澗旁。喝完水洗完臉後,他緊挨著木琴坐下來,伸手摟住木琴的肩膀,一個勁兒地盯著她的臉貪看。
木琴邊梳理著頭髮邊奇怪地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
茂生把頭靠向她的肩膀,兩隻手不安分地滑到她的**上,輕輕地揉搓著。他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嘴裡熱熱的氣息弄得她脖頸子癢癢的。
木琴知道他想要幹什麼,還是問了句,你想幹什麼呀。
茂生一邊擴大著揉搓的範圍,一邊急急地回道,想在這兒和你好一下唄。
——不行,等到了家再說。
——咱都一個多月沒好過哩,還等咋兒。
——讓人看見多不好。
茂生“嘿嘿”地笑道,這裡連鬼影也沒一個,怕啥兒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