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頁(第1/2 頁)
耳朵裡多了一個東西,跟他們之前說的一樣,沒什麼不同,只是少了一些自由。
半年之後,賭局裡出現了第一批莊家,陳知非成為了一名荷官,他帶領著那群人進入賭局,在旁邊看著他們從新奇到絕望,到叫囂著要出去,到最後死在了賭局裡。
有人說,參加賭局的人是自願參與賭局的,他們當中又老賴,有流浪漢、有獵奇的,也有無意識闖進來的。
沒人知道賭局是為什麼存在,連陳知非也不知道,但是卻總有源源不斷的人出現,總有人知道這是一場毀身滅跡的大火,卻還是會飛蛾撲火。
陳知非看著這些人,就這樣看著,這些人都懼怕他,覺得他就是賭局的一部分,覺得他就像那些可怕的賭局一樣。
陳知非自然知道這些,但是他已經習慣了。直到有一個人突然出現。
那個莊家好像是叫做丁白,他跟那些老賴、流浪漢、以及獵奇的人不一樣,他同樣最這個地方充滿了好奇,卻又足夠謹慎。
他也是頭一個對陳知非說話的人。
他說:「帥哥,你有打火機沒?」
那個時候的賭局,荷官的任務很多,發牌、記分、算分、觀察,可以說是個觀察員,他們一般不會靠近賭局中莊家的活動區域,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叫丁白的人總是能找到他在什麼地方。
莫名其妙的
有時候是借煙,有時候是借火,有時候是發牢騷,有時候是套資訊,有的時候是莫名其妙的攀談。
他抱怨陳知非見死不救,抱怨陳知非知情不報、抱怨陳知非整天垮著臉。
言語間像是兩人是很好的朋友一樣。
奇怪的很
幾次三番之後,這個叫丁白的人突然對他說:「要不你跟我走吧?」
「我來好幾次都看見你這個破地方,這地方剛開始還挺有趣的,但是漸漸的便讓人覺得冷血的很。」
「你待了這麼久,應該早就膩了吧?」
陳知非沒說話,他看著這個人,覺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他就像賭局一樣冷血的內心被看透了。
那天是不歡而散。
又過了很久,丁白再次找到了陳知非,不過這一次是哭著過來的。
陳知非從來沒見過一個大男人會哭成這樣,梨花帶雨的,有些難看。
「我明明可以抓住他的。」
陳知非知道他是誰,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小孩。
「你看著他們,不,是我們,一個個死在賭局裡,你難道不會有一絲絲惻隱之心嗎?」
「哪怕是輕微的提醒呢?哪怕是一絲絲的線索呢?」
「哪怕是」
又是一次的不歡而散。
再見面的時候,是陳知非找到的丁白。他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一片廢墟之中,這場賭局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陳知非走過去面無表強的重複著那些早就重複過無數遍的話。
「本次賭局已經結束,相應的籌碼已發放,若有任何疑問可以想荷官提出異議。」
躺在地上的人張了張乾裂的嘴唇,他衝著陳知非說了一句:「說的什麼東西?你就不能說的清楚點兒?」
陳知非看向他滿臉的傷寒,猜測那雙耳朵估計還在爆裂的餘震中沒有適應過來。他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轉身朝向出口走去。
身後是漫天的灰塵,那條死狗一樣的人很快就被灰塵淹沒。
他終究還是停住了腳步,抱著丁白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陳知非很後悔,後悔撿回丁白。在自己所謂的住處度過的那幾天讓他時常回憶起,那個人掉落在他手臂上的眼淚,那個帶著鹹味的吻。
似乎什麼事情開始變得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