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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行忠是所有人吃的最快的,一嘴一個餅,一碟菜三口就吃完了,早早捧著一盞茶喝著,聞言,嫌棄說道。
「掌印對花生過敏,封稟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顯得太后沒給你吃一樣,宮中可是許久沒吃過花生酥了,這花生酥工序複雜,能做到這般甜而不膩,脆而不散,今日有幸得了娘娘的口福。」
他一笑起來,臉上的肉就擠成一堆,看上去格外好說話,明沉舟笑著對他點點頭。
封齋蹙眉,不解問道:「掌印對花生過敏,怎麼不聽尚膳監的人說起。」
黃行忠不耐煩,把肚子拍得咚咚響,正打算說話,突然覺得有人看著他,眼角一瞟,正看到謝延嘴裡鼓鼓,正好奇地看著自己的肚子,頓時吸了吸肚子。
「始休樓有小廚房。」湯擁金隨口說道,酸溜溜地說著,「尚膳監不知道很正常了。」
在宮中有一個小廚房可是一個天大的恩賜,如今宮中也有隻萬歲和兩宮太后,外加始休樓才有設立小廚房的資格。
「就是,又不是什麼大事。」黃行忠瞪眼,眼尾掃過對面兩個首次輔,不悅說道,「吃飽了便歇歇嘴,說了一早上也不嫌累。」
楊寶摸了摸下巴,笑說著:「掌印也對花生過敏啊。」
「誰還對花生過敏啊。」湯擁金喝了最後一口湯,擦了擦嘴,這才好奇問道。
「明宗和憲宗都對花生過敏啊,所以宮中才這麼多年沒有做過花生酥呢。」楊寶口無遮攔地說著,話還未說話,就看到幾個視線倏地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一驚,連忙閉嘴。
殿中的氣氛不知為何詭異地安靜下來。
「這麼巧。」鄭江亭隨口說道,隨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怪不得先帝如此喜歡掌印。」
關於憲宗到底為何自內宮三千太監中一眼就看中當時還只是最低品的謝病春,至今都是一個謎,哪怕是鄭樊也猜不出一二。
是以,內閣中鄭樊和明笙吃完飯後,聞言也順勢盯著謝病春碟中的桂花糕。
封齋眉眼低壓,盯著一側的謝病春,目光陰冷地看著那疊精緻的糕點。
他比這些外朝人多瞭解一點內幕,憲宗對謝病春的寵信,外人只能看到萬分之一,可他們這些宮裡混的,才知道到底是如此盛恩,便是路皇貴妃也不得不避退其後。
可先帝到底為何如何?
想來除了先帝無人得知。
眾人目光處的謝病春眉眼不動,依舊斯斯文文地吃著桂花糕。
他吃相極為斯文,乍一看就好像大家族出來的矜貴公子哥。
明沉舟敏銳地察覺出不對勁,坐在上首盯著地下莫名湧動的暗流。
——她原本只以為謝病春是不喜歡花生,沒想到是對花生過敏。
謝病春穩坐司禮監掌印這麼多年,就是因為他毫無弱點,並無喜好,無父無母,就好似從雪地裡孤零零地冒出來一樣。
現在,他竟然也有弱點,哪怕只是一個不能吃的花生。
謝延沒察覺不對勁,反而好奇地問著楊寶:「你怎麼知道的?」
楊寶心中一慌,去看封齋,卻見封齋冷著臉並不搭理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奴婢原先是在尚膳監做事的,前面的老師傅耳提面命,這才記得牢。」
「娘娘怎麼知道?」謝延又好奇地去問明沉舟。
這一問所有人的視線又忍不住落到明沉舟身上。
畢竟坊間可有不好聽的傳聞。
明沉舟微微一笑:「我宮中的英景原先是掌印之前的書令,他說的。」
眾人瞭然,雖然英景本來是一個前途無量的司禮監書令,如今成了一個一宮領事太監,看似升了品階,但前途卻是和瑤光殿徹底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