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頁(第1/2 頁)
「帶到明堂。」他說道。
陸行一愣,突然看到一側的明沉舟,心中瞭然。
「掌印先去明堂候著。」陸行對著一側的錦衣衛說道,「去把人收拾乾淨帶上來。」
錦衣衛點頭。
原本正在小心觀望此處的明沉舟見謝病春轉身朝著升堂的地方走去,不由一頭霧水,但還是跟了上去,聽著他有條不紊地吩咐手下做事。
「去詢問義莊的人,屍體不可能平白無故失蹤,丟失前一定有痕跡。」
「死去的老母親也派人帶來,死者不論是不是自殺,一定會有異樣。」
「把另外一個被頂替的學子也帶上來,蒙著眼睛帶上來。」
明沉舟看著他冰白的側臉,胸有成竹的神情,想著,他一定知道的更多的訊息,如今只是一步步實施下去,只求快速一擊。
她滿腹心思地坐上明堂椅子的一瞬間,突然想到:眾人都有理由,那謝病春是為何要重審此案。
這次院試他可是一點也沒參與。
是了,之前萬歲侍讀一事,他也不是一點也沒有參與,可借著一件看似毫不相干的台州潰堤案,直接釜底抽薪,攪得浙江震動,朝堂惶恐,在眾人不曾設想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這次呢?
他借著院試的靶子,又是準備打什麼鷹?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我生日!不更新!今天留言發紅包!麼麼噠
第58章
那婦人是陳偉夫人,名叫張春花。
她原先不過是村頭殺豬戶的女兒,大字不識一個,書生娶她是為了緩解家中壓力,但兩人婚後生活意外和諧,婆婆雖病弱但性格和善,那婦人跟著夫君甚至還學了幾個字,粗通筆墨。
是以,明沉舟第一次看到那個婦人還覺得有些吃驚。
因為她長得格外秀美,說起話來斯斯文文,眸光卻是格外堅定。
她不像是生於草芥的螻蟻,倒像是堅韌不屈的野草。
謝病春並未坐在明堂牌匾之上,只是和明沉舟兩兩相對而坐,手邊是唐圓行審了三次的供詞,甚至有一張證詞還被鮮血染紅了半張。
那婦人之前受了酷刑,如今只能趴在地上,地上逐漸暈開血淋淋的痕跡,雖然錦衣衛出門前給她收拾了一下,但依舊掩蓋不住她臉上的灰敗之氣。
大堂內寂靜無聲,只在門口守著幾個帶刀的錦衣衛,威嚴肅穆。
偌大的京兆府在今日倏地安靜下來,只有秋日的艷陽照耀著大地,以及錦衣衛巡邏時帶來的兵戈相觸聲。
「這些供詞,你改口嗎?」謝病春出聲詢問,聲音冷淡,不近人情。
「民婦便是死了也不會改口供。」
那趴在地上的人,動了動身子,底下的血便流得更加肆意,雜亂的頭髮中露出一張死氣沉沉的臉。
只聽她喘著氣,斷斷續續但異常堅定地說道:「我夫君死得冤枉,他本是今年白鹿學院小考第一,卻被薛家公子冒名頂替,之後被院長尋了個藉口趕出學校,再也讀不得書。」
那婦人沉默下來,隨後悲涼說道:「他五歲讀書,自幼聰慧,性格善良溫和,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如今卻被奸人所害,慘死水底,屍體不知所蹤。」
「我十六歲嫁給他,夫妻恩愛,甚少離別,如今夜夜夢到他站在我面前,卻只能遠遠看著,連著觸碰都碰不得。」
女子悲涼的聲音在大堂內迴蕩,痛苦卻又堅定。
百姓的痛哭的背後是對世道不公,官員橫行的控訴。
明沉舟緩緩握緊手指,耳邊是她泣血難忍的哽咽聲。
「我怎麼可能會貪生怕死,苟且偷生改這個供詞,讓他獨自一人在下面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