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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明沉舟隨口問著。
「不小心和薛家的人有了一些衝突,幸好被鳳臺勸了下來,就耽誤了點時間。」
錢若清話音剛落便覺得不對勁,隨後又解釋著:「他們自稱是薛家人,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今日畢竟院考,還是和氣為好。」
明沉舟揚了揚眉:「不是說薛家小輩中沒有讀書的料子嗎?」
「他們還年輕,說不定只是來練練手的。」
「薛家人用科舉練手,之前他們在柏壽殿鬧了這麼久,難道要放棄了。」明沉舟陰陽怪氣地說著,隨後突然想到莫名起來來貢院門口的謝病春,不由摸了摸下巴。
「原來是沖薛家來的。」
她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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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黃騰達了,就是不一樣。」明家馬車處,明夫人的譏諷聲淡淡響起,「你再喜歡,人家也不會看你一樣。」
「你的秀秀,恨死你了。」
周秀蔓帶著一點報復的心思,惡意暢快說著。
她自小便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嬌生慣養,一生無憂,哪怕歲月老去,依舊容貌姣好,雍容富貴,即使她此刻眉眼嘲諷厭惡,也只是讓她多了些尖銳的美麗。
馬車內人卻是眉梢也不曾聳動一下。
錢沁的突然變故,徹底撕碎明家表面的和平,若是明沉舟在此,便會發現不止是明自流變了,連著周秀蔓和明笙也和以前截然不同。
「我爹與你說的事,你也該考慮一下,如今已經沒了人,其他的總不能也不要了吧。」周秀蔓盯著緊閉的貢院大門,面容中閃過一絲猶豫痛苦。
「鳳臺是個好孩子,總該為他考慮一下。」
明笙閉眼小憩,對她的話不置一詞,自從那日周生登門,他已經一月不曾和她說話,今日還是明自流親自求來的一同送行。
他恨,他當然恨,若不是周生協同司禮監逼他,他尚有迴旋的餘地,能把他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心上人牢牢禁錮在身邊,生死同穴,可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場被他精心策劃的遮羞布就這樣謝病春掀了下來,這等心高氣傲的人哪裡忍得下。
周秀蔓心中明白得清清楚楚,那層遮羞布何曾是他的,更是她的。
這麼多年來的恩愛和睦原來都是假的。
她沉默地盯著那扇安靜的車簾,無聲冷笑一聲,最後轉身離開,竟是不打算與明笙同坐回府。
「夫人。」駕車的馬夫拉著韁繩,訕訕地喊了一聲。
「我去逛逛。」周秀蔓捋了捋鬢間的金玉髮簪,腰背挺直,斜眸淡笑,「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哪一個看了不讓人高興。」
她走後,明家富麗的馬車停在樹下半晌沒有動靜,好似只是一個空架子寂寥地停在路邊,許久之後,才聽到裡面傳來沉悶的聲音。
「回府。」
車夫這才輕輕抖了抖韁繩,馬車滴答答地朝著明家走去。
謝延在錢家只待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和錢清染玩瘋了。
一個故作深沉,一個嘰嘰喳喳,沒一會就友好地坐下來交換零食和玩具,相談盛歡。
「囡囡,囡囡今天怎麼來看外祖母了,囡囡明明這麼小怎麼就嫁人了,下次帶你的夫君給外祖母看看。」
院子裡,年邁的老人拉著明沉舟的手,看著她梳著婦人髮髻,絮絮叨叨,反反覆覆地念著,渾濁的眼睛慈愛地看著面前之人。
「那個明家小子不行,性格偏執,為人偏頗,娘不喜歡。」
她突然說道:「你爹也是這個意思,當年收養他也沒有圖什麼,就是見不得人死在自己面前,秀秀你當年體弱,你爹見他趴在門口小小一隻,屬實有些可憐,就動了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