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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揚袖,青布袖袍散在風中,又重而看向石閔,道,“便如大郎所願。”話音剛落,似想起什麼來,側首輕聲吩咐陸長英,“你去後面瞧一瞧,陪在車廂外頭走。”
石閔只零星聽見幾個短詞兒,正欲接話,卻見陸綽眼神反而落於他右方那人更多,不由心亂氣躁起來,又見陸綽身後少年縱馬向後去,心頭有了計較,高聲喚道,“蒙拓!”
右側之人終於向前三步,出現在亮光之中。
出乎陸綽意料,那人至多二十,已然身長八尺,輪廓分明如刀割劍切一般,映在澄黃之下,膚色如槐花山蜜,又有濃眉大眼,鼻樑高挺,薄唇緊抿眸光似是慣朝下看,握韁之手骨節分明,食指中指皆有老繭,想來是習武之人。
既姓蒙,那與石家是何關係?
陸綽神色平靜地打量那年輕人,卻驚覺他似乎已有近十年未曾認真關注過如今的青年了。
石閔縱馬微動,正好擋住陸綽打量那人的眼神,眼神朝下正聲交待,“你和陸家郎君一道向後去,賊人既有刀劍傍身,誰也不知道這一茬之後還有無亂賊再現。”
那人輕頷首,未出一詞,靜默扭身縱馬,緊跟陸長英。
到底年輕,還在妒忌心絲毫不加遮掩的年紀。。。
陸綽見陸長英漸遠,未待石閔,雙腿緊夾馬腹快步先行。
石閔向後看了看,一咬牙,揮鞭緊隨其後。
愈往前行,空氣中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愈淡,取而代之的是山林鄉間特有的夜半時分泥土和著晨風,很淡很清的潮氣,長亭偎在陳嫗懷中,尚且心有餘悸,半分睡意也沒有,靜靜地睜著一雙大眼,內廂燃著明燈,被八寶琉璃罩罩住,微黃的火苗或向東漾,或向北飄,未曾有定。
馬車似乎是頂著一塊銳石,內廂猛地向上一突,長亭這才回過神來,眨了眨眼,頭向幔帳一瞥,迷迷糊糊問陳嫗,“我們百雀回來了嗎?”
陳嫗點頭,拂了拂小姑娘的鬢髮,輕聲道,“回來了。她機靈,交鋒的時候就藏在拉貨馬車的車板下面,局勢一定,就趕緊往回跑,如今正在外廂吃茶,怕是心神還沒定,您明兒再瞧她頂好。”
長亭又點了點頭,交待幾句,“讓人給百雀燙壺牛乳,若她著實怕得慌,就叫她進來挨著我。。。”話畢,再將頭輕輕擱在陳嫗膝上,卻忽聞外間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之後車板上響起三聲手指叩木之音,是陸長英在車窗外俯身輕聲,“阿嬌,你可還好?父親讓我來瞧一瞧你。”
兄長聲音輕得就像將才的風,長亭一下子覺得委屈極了,語帶哭腔。
“哥哥。。。阿嬌怕得慌。。。有人在外面死了對嗎?死了多少人?你還好嗎?父親還好嗎?”
像只小貓兒似的。
陸長英笑起來,溫聲安撫,“都好都好,不怕不怕,沒事了。咱們如今往弈城去,待入城,阿兄給你買糯米餈吃。”
長亭嘴向下一癟,眼淚一串一串地向下墜,打在衣袂之上,迅速消失不見,抽搭了兩下,心裡頭覺得自個兒有些窩囊,便漸漸止了哭,靠在窗板上,將青螺幔帳微掀了掀,探出雙眼想去瞅瞅長兄。
卻哪知陸長英沒瞅著,反而瞅著了一個離馬車極遠,一半臉隱在暗影中,一半臉顯在火光下,目不斜視端坐馬上的陌生少年。
長亭當即撒手,幔帳直直垂下。
陸長英還在說話,話聲風輕雲淡很是清漣,“。。。阿嬌先睡一睡,等你一覺睡醒,咱們就到弈城了。。。咱們再好好歇一歇。。。”
長亭直勾勾地盯著紅泥小爐,忽而很用力地再眨了眨眼,兄長的聲音還飄在車廂外,時高時低,她卻陡然覺得安心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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