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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你他媽……」陶安然被懟了一肘子,簡直要斷氣,五臟六腑都跟著一陣翻攪,「你突然蹦過來幹嘛!」
祁遠壓著他,和他臉貼著臉,茫然地想:「對啊,我幹嘛來了?」
遵循完本能,然後呢?再蹦回去嗎?
不不不,是要幹點嘛的!
祁遠低垂著頭,心裡打著鼓,拿出畢生的勇氣把胳膊肘撐在陶安然耳側,伸手捏捏他耳垂,「閉眼,乖。」
陶安然直勾勾盯了他半秒,認命地闔上一雙眼,「你要……」
疾風驟雨的吻帶著幾分惶急壓下來,席捲過少年柔軟的唇舌,把未出口的字悉數壓在了唇齒間。繾綣的糾纏,將那些沒來得及宣之於口的感情盡數吐露,把一顆赤子之心剖開,義無反顧地捧到心上人面前。
祁遠不確定地把手搭在陶安然腰側,正試探著要往前一步,卻被學霸出手如電地攔住了。不過這點阻擋實在不足為道,學渣隨便一使勁就把礙事的爪子撥開了。
……
酥麻感從脖頸一直蔓延到後腰,全身上下的神經都在一刻活躍了起來,細微的觸碰被放大了無數倍,讓人興奮到顫抖。
……
那一剎那,祁遠彷彿看見絢爛的煙火在不知處綻放,耀眼奪目。
「遠兒……」
陶安然的聲音輕如一聲嘆,絲絲纏在祁遠心尖上,他耳邊有個只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振聾發聵。
——這輩子,就是他了。
——容不下別人了。
——啊。
可他攏共只活了不到十八年,一輩子這仨字不必說出口就知道有失沉穩,於是他把山盟海誓對著自己發了一遍,然後開始四平八穩地低著頭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衝動的結果就是消耗了房間裡大半盒紙巾。
陶安然望著垃圾桶裡滿噹噹的一堆紙團,羞恥心忽然爆炸了。他沉默地看了會兒「案發現場」,鬱悶地把自己摔在了軟乎乎的床鋪上,裹個被子不說話了。
這一晚,食髓知味的兩人都沒睡踏實。
不踏實的原因是祁遠睡到一半忽然醒來,覺得這樣很不對勁——為什麼要分開兩張床睡?
於是充分發揮主觀能行動性,把自己橫了過去。
大半夜,大佬捱了學霸一頓揍,然後如願以償地蹭了男朋友的單人床,美滋滋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清早,陶安然在生物鐘的作用下率先醒了。
睜眼的那片刻,他無語地掐著自己鼻樑,隨後五感回籠,發現自己左半邊毫無知覺,半身不遂了。
罪魁禍首自不必說。
陶安然憤然轉頭,卻對上祁遠乖巧不作妖的睡相。
真是……下手揍他都找不著合適角度。
陶安然嘆口氣,把自己的手腳抽出來,稍稍活動了下,等萬蟻蝕骨的麻痺感襲來,這才掀開軟被爬起來。他躡手躡腳下了床,沒捨得把厚重的遮光窗簾拉開,於是踩著拖鞋拎著單詞書去了洗手間。
陶安然靠著流理臺背了一個單元的單詞,又在手機裡聽了半個多小時bbc新聞,才把外面被瞌睡蟲打敗的人給等起來。
兩人在門口狹路相逢,瞬間,前一晚的情形浮上腦海。
「你……洗漱吧,我去燒壺水。」
陶安然避開祁遠的視線,攜單詞書落荒而逃。
祁遠兩手撐在冰涼的大理石檯面上,對著鏡子裡的人笑了半天。
陶安然燒了水,沏了茶,拉開了窗簾,光著腳站在窗邊往下看,有種渴望飛翔的錯覺。
祁遠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他們家學霸在窗邊站成了一道風景。
他過去從身後摟著陶安然的腰,和他一塊兒從十七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