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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謙皺著眉,就看陶安然八風不動地望著他對麵人高馬大的四方臉,連眉梢都沒動一下。
別人的緊張大多數時候都寫在臉上,或者表現在一些細枝末節的小動作上,但陶安然不是,他這種情況下基本就是凝固了,面上看去要多平和有多平和,不用裝就是逼王候選人。
在看守所碰上方二,陶安然真是沒一點意外。也側面證實了當時方二帶著人去砸他家時候,放狠話說看守所都進進出出十來回了不是唬人玩的。
從這方面看,方老二竟然是個實在人。
只是不知道他從哪來的勇氣敢在人民警察眼皮子底下進行打劫活動。
「小弟,借點錢來花花唄。」方二挑起粗黑的眉,食指和中指一搓,十成十的流氓相。
陶安然薄唇一抿,垂眼笑了下,「方二哥,你斜後面兩個攝像頭。據我觀察,都開著呢。」
方二一嘬牙,「老子又沒動手,開著就開著唄,老子怕它個逼玩意兒?」
後面一陣鬨笑。
「不怕就行。」陶安然把書包往地上一扔,拉開了拉鏈就往外慢吞吞掏錢包,「搶劫罪可以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方二哥聽說過沒?」
方二大笑,「誰他媽搶劫了,你這叫自願贈予。」
「哦,」陶安然點點頭,「其實這中間還是有分別的。」
方二緊盯著他手裡的錢包,全沒把他的話當個屁,臉上貪婪不言而喻。
陶安然看也沒看地從錢包裡抽出來一沓現金,然後拿在手裡甩了甩,「想要啊?那方二哥你得自己來拿。」
「你小子真他媽……」
方二說著就要伸手過來,陶安然拿著錢的手往後一縮,面不改色地大喊一聲:「啊——」
空曠的開闊地,人比鳥還少見,淡定的慘叫打著旋遠飄出去。
回聲尚未歇止,祁遠和胡謙已經從裡面奔了出來,比他們先到的是盯著監控的獄警。
警棍登時就指向了方二,「幹什麼你方老二,前腳剛出來就敢犯事,住了半年還沒住夠是吧!」
「沒、沒,領導,我哪敢啊,這是我弟弟,我就跟他開個玩笑,我倆玩呢,」方二立馬笑成一朵喇叭花,過來勾住了陶安然的肩,「是吧,弟弟?」
陶安然掃了眼方二,彎腰把錢包撿起來,撣撣土,笑了一聲,「二哥,玩笑不是這麼開的,開不好你一個立正稍歇齊步走,就回後面大鐵門了。」
方二一瞪眼,「你……」
話還沒出口,就被獄警厲聲打斷了,「方老二你過來!」
陶安然背上書包,把方二的手甩下去,環顧了他後面站成一排鵪鶉的混混們,然後看看祁遠和胡謙,說:「咱們回去吧。」
轉身還沒走出兩步,又被獄警叫住了。
「小夥子,這地方不是學生來的,以後別再來了。」
「知道了,」陶安然一笑,「謝謝叔。」
三人往外走的時候,胡謙在旁邊挑起了大拇指。
「不得了,桃子,你這是要成精的節奏。」胖胖嘖了聲,「不過……真會給他判刑啊?」
「哪能,他這連未遂都算不上,頂多批評教育兩句。」陶安然從書包裡摸出幾顆糖來,分給他們倆,「看守所門口,鬧不起事來。」
「那你和他是怎……」
「胖子,」祁遠不輕不重地插了話,「車來了。」
胡謙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陶安然,立刻止住了話茬,道:「那我先回了,再等就難打車了,明兒見。」
胡謙上了車,計程車甩著尾氣三拐兩拐消失在了街尾。
「走走?」祁遠問。
「不走,」陶安然把書包掛上肩頭,「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