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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破損,碎發凌亂,白千葉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穆棲遲。
白千葉抿了抿唇, 上前道:「棲遲, 你回去休息一會,這樣坐著,身體熬不住的。」
穆棲遲木訥的扭頭,僅僅是一個微小的動作,但是在此刻他做起來卻分外的艱難。
看見來人是誰,穆棲遲渾濁的雙眸之中閃過濃濃恨意, 他驟然伸手, 一把拽住了白千葉的衣領,猛的起身將人一起拽起來, 穆棲遲咬牙切齒的大喊,「為什麼不看好他!」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為什麼還要給他出來的機會!」
天知道, 穆棲遲多想就這樣把白千葉解決在這裡,放出那種狗出來亂咬人,白千葉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白千葉很想讓他冷靜一點,但是愛人躺在急救室裡生死不明,他在此刻說出勸慰的話未免有些噁心,再想到那個罪魁禍首,白千葉微垂眼簾,輕聲道:「我很抱歉。」
「抱歉?呵……」穆棲遲直接被他這句話氣笑了,「呵呵……你抱歉我青梧就能好起來嗎?!我告訴你,青梧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絕不放過你。」
穆棲遲甩開白千葉,身形踉蹌的坐回長椅,剛才那一陣過後,穆棲遲渾身的力氣彷彿都在那一刻消散了,「滾吧。」
只這兩個字,之後再也沒和白千葉有過交流。
白古羅這個人就是橫在他們之間的一根刺,一個他們所有人都無法跨過的那根刺。
即使過去,卻照樣紮在手心,疼痛雖然細小,但是卻無法忽視。
白千葉沒有走,即使穆棲遲現在像是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他不能走。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走了,那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完了。
感情這種東西,本就不是一成不變的。
更沒有誰遷就誰一說,這是需要相互維繫的。
但是白千葉也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穆棲遲他並不想聽。
與其多說話惹人厭煩,倒不如安安靜靜的當個柱子。
陸恆之匆匆趕來,就見這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無一例外的全都是僵硬的看著搶救室的方向。
陸恆之把手裡的外套給白千葉披上。
白千葉的外套已經濕透了,外面還下著雨,知道顧青梧出事以後,白千葉直接冒著雨跑了過來,這樣放著不管,怕是要感冒。
陸恆之掃了一眼裡面,輕聲問道:「還沒出來?」
白千葉點了點頭。
時間耽擱的越久,在外面等待的人越煎熬。
如果顧青梧真的出了什麼事……白千葉根本想都不敢想。
搶救室上方的燈光突然熄滅,醫生慢慢走出來,摘下口罩,一臉疲憊,」那位是病人家屬?」
「我是,我是他丈夫,他……」穆棲遲一個箭步衝上去,話音卻戛然而止,一向無所畏懼的他,平白生出一抹膽怯,他在害怕,他怕聽到一個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
醫生點了點頭,說:「手術很成功,只是多處骨折,軟組織挫傷,車禍中撞擊後腦,醒來以後可能會有些影響。」
穆棲遲瞬間鬆了一口氣,「謝謝。」
人還在。
只要人還在,不管是什麼問題,都能解決的。
穆棲遲定了定心神,問:「醫生,影響會很嚴重嗎?」
「嗯……現在病人還沒醒,具體情況我也不能妄下定論,但是從我多年從醫經驗來看,可能會影響視力。」
「近視?」
醫生搖了搖頭,「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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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就像是夜雨中轟鳴的雷徑直的劈在了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