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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老和尚並不是第一次問他是否原諒這個問題,在陸曜山出現之前,盛昔陶的回答無一不是:都過去了,早就忘了。
聽起來有些敷衍和自欺欺人,可這就是那時的答案,只是如今,面對再次出現的陸曜山,還有那晚之後,盛昔陶才發現,自己不經意間又一隻腳踏入了從前那條急流。
捫心自問真的忘了,都過去了嗎?
好像沒有,回憶永遠是存在的,並且會被粉飾成人們想要看到的樣子。
從前陸曜山在他心裡是沉默、壓抑、寡情、高攀不上同時又叫人矛盾的,放在從前他連一眼都不想看他。
可現在陸曜山回來了,而且變得和記憶中的印象相去甚遠。
於是在冷靜客觀地回頭注視過十七八歲時的陸曜山後,盛昔陶猛地發現自己是真的不再恨他,非但不恨,還挖掘出了一個矛盾點。
那就是——他對陸曜山做不到完全的冷漠。
暫且將這種感情稱為動容。
是十六歲的盛昔陶在得知陸曜山天生腺體發育不完全,且有資訊素紊亂症後產生的。
看著這個同齡的少年發病時折磨的樣子,那時的盛昔陶除了驚懼,或許也是有一絲同情。
只是那種同情稍縱即逝,畢竟這傢伙當年討人厭的地方太多了。
可剝除那些地方之後呢?
如今執意的追求,不要臉的告白,努力的忍耐,費盡心思地待在他身邊……盛昔陶不傻,他抬頭仰望那尊垂眸的佛像,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複雜,陸曜山對他的渴望不止於資訊素。
任何一個被追求的人,聽到對方說只是想做朋友,除了真傻,大概都能明白這不過是一層退而求其次的窗戶紙,至於要不要捅開,往往過程都是十分曲折的。
可是盛昔陶寧願清醒也不想沉淪,他明白對於陸曜山來說,或者對於天生擁有極高資訊素的人們來說,不止於資訊素,往往也會囿於資訊素。
盛昔陶可以像那些樂於曖昧的人一樣裝作糊塗,可清醒的現實告訴他,與其任由發展,不如儘快拔除。
待在陸家的那幾年,他除了辛苦,也深刻明白了一個教訓,這個教訓就是,他和陸曜山山並非同一個世界的人。
況且,如果陸曜山真的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時,未必也能給以肯定和接受。
週五傍晚的天氣有些陰沉,雨要落不落的,何逸今天低調得開了輛黑色商務車,出發前還給盛昔陶帶了套正裝,看上去像是十分注重這個慈善拍賣會。
他見盛昔陶古怪地盯著自己,不由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誰知盛昔陶反問:「今天不是你太爺八十大壽吧?」
「……」何逸一聽表情難受起來,像是憋著口氣,進不去出不來。
直到盛昔陶笑了兩聲,他才鬱悶地說:「不是不是,我這次真沒騙你。」
關於這個故事,是之前何逸為了應付家裡催婚,故意編了個幌子找盛昔陶去參加他太奶的八十大壽,不過在剛要進門之前,盛昔陶就發現飯店大廳裡豎著一個牌子。
「熱烈慶祝張玉芬女士八十大壽暨何逸先生脫單晚宴。」
於是在進門的前一秒盛昔陶跑了,並把他拉入了黑名單。
何逸自知理虧也不敢辯解,後來那陣子經常來酒吧消費,給盛昔陶拉業務,幾輪金錢加持下,兩人才重歸於好。
所有這次,盛昔陶見著和之前十分類似的正裝,會有擔憂也不是沒道理。
好在何逸再三保證今天絕無意外,就是單純的慈善拍賣會,並且直言太爺已經仙去了的事實,這才叫盛昔陶安下了心。
去的路上下了點毛毛雨,天暗得很快,萬際酒店門口站著一排保鏢,除了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