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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在夕的家一直坐到將近晚上十點左右的光景,才起身告辭,這中間,夕的父親一直坐在他對面抽菸,並不提及夕的事,他偶爾探手夠過菸缸,將菸灰彈落其中,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的城,並不嘆氣,近乎水一樣平靜地對他說:“建國,以後要待夕好。”
張建國也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恭敬地說:“時間不早了,伯父,要不??”
夕的父親衝他揮揮手說:“你先回家吧。”
張建國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可終究沒吐出一個字,站起身來抻平衣角,向夕的父親告辭。在樓下開車鎖那會兒,張建國看見了夕,她跟著一個陌生人走過來,聽上去似乎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再近些的時候,聲音忽地消失,湮沒在暗無天日的大雪之中。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張建國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沉了下去,將臉藏在密密麻麻的車輻條的後面,緊張地盯看著搖晃在眼前的四條腿,交叉站立在雪地上,夕紅色的皮鞋宛如一團炭火陷落在這個雪夜。鞋跟已經完全為積雪所淹沒,只有鞋幫還顫巍巍地呈現在地平線之上,張建國心驚肉跳地藏匿在暗影裡,他看見那個陌生人終於把手搭過來,俯下臉來,吻住夕,綿延不絕地愛撫、親吻。
張建國一動不動地藏在那兒,彷彿自己才是陌生人,正在偷窺一場放給別人看的電影。為此,他有點兒尷尬,有點兒激動。
我打斷了童童的敘述。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顯然,她還沒有完全從敘述中抽身,眼神看上去有點兒遊離,唇上凝結著一個僵硬蒼老的微笑。我又點上一支菸,深深吸了一口,皺著眉問童童:“這故事你從哪兒聽來的?”
童童說:“不是聽來的。”
我去抓她的手,她卻倉皇般閃開,起身,走到窗前:春天,萬物花開,春天的陽光總是格外透明、乾淨。幼兒園的孩子們都已經被教師帶到教室裡去了,只有一個空蕩蕩的鞦韆在風中晃來晃去。
經歷了一些事情,曲曲折折之後,我們的愛情似乎更加牢靠了,我站在童童的身後,抱定她,在她的耳邊喃喃地說:“童童,以後不要再有跳樓那樣的傻想法了。”
她的身體冰冷異常,抱在懷裡,像抱住一塊冰,而我的身體已經微熱,甚至有了慾念,我總是不能明白,為何我的慾念總是如此這般來去匆匆。
“島嶼,你一直不會放棄我,對嗎?”
我篤定地說:“對,我們一直都不放棄彼此。”
“無論發生什麼事?”
那天,我帶童童去了我和曼娜合租在火車站附近的大房子,有哥特式建築尖尖的屋頂,從外面看上去特別漂亮。童童那天異常溫柔、勇敢。眼神流轉。有時候,我覺得她像一個嘰嘰嘎嘎沒完沒了的女中學生,可另外一些時候,她躺在那兒,沉靜如水,優雅得不可一世,像個成熟的女人。
她把襯衣的紐扣解開了一粒,堅定地說:“島嶼,來吧。”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童童,手中盛裝著紅酒的高腳杯迅疾墜落,砰的一聲,砸斷我驟然繃緊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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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在褐海(上)(1)
在來到褐海的半個月後,我終日無所事事的狀態徹底宣告結束。生活一下子變得有了規律起來。煥然一新。校長把一個“條子班”交給我帶。所謂“條子班”,其實就是那些成績很差,花錢送進來的學生。我們威嚴的校長舞動著胳膊,振振有詞地說:“要不是看在他們每年每個人三萬塊錢的贊助費分上,他們早就被開除了!”言下之意,管理這個班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可以,只要不惹出大的亂子就可以了。
我每天早晨六點鐘的光景起床,洗漱吃飯,大約七點多一點兒到辦公室,打掃一下衛生之後,其他的老師陸續到了。我就夾著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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