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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溫眨巴眨巴了眼睛,詫異的看著江魚小心翼翼的問他:“中游啊,聽得大人說,帶你去學藝的,是一個世外高人。他除了傳授你武功,就沒有教你一點為人處世的規矩麼?”
江魚更加詫異的看了吉溫一眼,尋思了一下自己學藝的過程,似乎除了被暴風雪蹂躪和挨雷劈,無凡沒有教他任何道理啊?搖搖頭,江魚有點茫然的說道:“我師父只說了,讓我一切隨心就好,隨心所欲嘛!誒,難道你們學藝的時候,師父都教你們怎麼做人不成?我師父可好,說我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所以我一下山,就去揚州城報仇去了嘛。”
吉溫大喜,大笑著拍打了一下江魚的肩膀:“原來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本官還害怕,中游你的師尊是那種太講究的人,害怕中游你有很多事情看不得,作不得哩。如今就沒事了,一切隨心,一切隨心,隨心所欲好啊。”吉溫笑得開心,心裡卻是一陣的嘀咕:“世外高人?見鬼,這魚少的師尊莫不是那魔道出身?怎麼這說法就和魔道的法門相近呢?不,比魔道的法門還邪門,魔道的那些高人,起碼還教授門下弟子要殺殺人、放放火之類的,怎麼會有這種什麼都不管的人?”
正思忖著,江魚腰間的褡褳抖了抖,那變得有一尺二三寸長,卻還是小手指粗細,通體紅色更加明豔的火靈蛇從褡褳裡鑽了出來,輕盈的爬上了江魚的肩膀,‘噝噝’的叫了幾聲。江魚笑了笑,拍打了一下那火靈蛇的腦袋,隨手咬開自己的手指,將自己的大概一兩血餵給了這條小傢伙。“唔,你這傢伙,這十年來喝了我多少血了?喝了睡,睡了喝,豬都比你勤快哩。昨天幫我咬了人,從今天開始,你得給我做苦力才行!”江魚親暱的拍了拍那扭動著身軀,好似無比委屈的火靈蛇,卻也不管他的這等行徑,落在其他人眼裡,是多麼的詭異恐怖。
吉溫背心上寒毛猛的豎了起來,和他的一干屬下一樣,心頭直麻。“果然沒猜錯,這魚少的師尊,鐵定是魔道中最邪門的那種隱修的隱士。以自身鮮血餵養毒蟲,這是最惡毒的蟲蠱之術呀,難怪腐骨草萃煉的細針,他敢隨手亂抓哩。招惹不得,觸怒不得,我得小心伺候才行。”吉溫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小心謹慎。
他哪裡知道,之所以用自己的鮮血餵養這條火靈蛇,純粹是因為無凡無心的一句話呢?無非就是無凡說,江魚體內的鮮血蘊含了極多的自然生氣,對於這條小蛇的修為有極大的好處,可以促進它的蛻皮進化。傳說中這種火靈蛇若是能成功的蛻皮百次,就能化為蛟。火靈蛟蛻皮百次,就能化為龍啊。江魚純粹是想要找一條龍來威風一把,這才每個月放三次血餵養這小蛇哩。
一路言笑,走了大概一刻鐘,一行人到了長安城大理寺的天牢裡。吉溫他們的職權古怪,他們的官職是掛在御史臺之下,卻在刑部領了一份公幹的海捕文書,但是他們更多時間是出沒於大理寺的天牢裡審訊那些犯事的官員,權力駁雜。雖然他們的品階極小,官位不高,權柄也是很重的。而江魚呢?站在大理寺下屬天牢的大門口,看著那黑沉沉巨石壘成的院門,只是輕輕的感慨了一句:“吉溫大哥,說了這麼久,其實,我們就是一群捕快嘛。無非,就是我們這群捕快,比揚州城裡的官大點就是了。”
吉溫愕然沒吭聲,他們怎麼能和捕快比?只是,江魚的身份放在那裡,誰願意得罪他?吉溫只是領著江魚進了天牢,驗過了腰牌和公文後,一行人鑽進了昏暗陰森的天牢裡。一邊順著潮溼的走道朝前行走,吉溫一邊低聲說道:“中游,這次我們要提審的,是本朝匠作監的一個匠師。這一次,匠作監被查出了他們過去幾年虧耗了大批的材料,價值在萬貫以上,這不大不小是個案子,大人特意挑了這一條案子出來,叫我領你漲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