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禪者之風(2)(第1/2 頁)
法悟忽然大笑起來:“玄悟、法達,你們倆倒是有緣。法號都排著叫哩。” 法達瞪他一眼,回答說:“我叫法達,這位是我的小師弟法悟。師兄,請問您寶剎何處?” 玄悟向莽莽山野裡指了指:“我就在這仙岩山結庵而居,沒有依附哪個道場。不過,我主修天台宗的止觀法門。我聽到的諸家經論,各有師承關係。後來看《維摩詰經》,悟到了佛法心宗,還沒有人為我驗證過,不知是不是真的開悟了。” 法達嚴肅地說道:“在威音王佛以前,天下無佛,可以無師自通,成為獨覺佛。在威音王佛之後,無師自通,那當然是外道了。” 玄悟深深鞠躬說:“師兄大論,頭頭是道,句句皆禪,尤其是剛才的以石頭做比喻的話,更是禪機無限。所以,希望你能給我印證。” 法達謙虛而又真誠地說道:“我學識尚淺,無法給你印證。天露山的禪宗智慧大師張少飛,是我們的師父。現在,四面八方的求道者都聚集在他身旁,聽他宣講佛慧法。你何不去向他請教呢?” 玄悟說:“謝師兄指點。請兩位到我的草菴一敘。”玄悟帶著法達與法悟向山那邊走去。 這個玄悟,天生就是一位禪者。他出生於唐高宗麟德二年(公元665年),俗姓戴,字道明。戴家是永嘉的名門望族,世代奉佛,所以,玄悟在很小的時候就與兄長道宜同日出家,剃度為僧。 仙岩山鄰海聳立,山高隔塵埃,路險阻俗客,林密藏鳥影,草高掩獸蹤。玄悟在背山面海的西巖搭了一間茅棚,學天台宗教義,習摩訶止觀,修持禪定,誦經《華嚴經》和《維摩詰經》。前面,浩浩蕩蕩的大海滌其胸襟;背後,巍峨的高山壯其心魄;頭頂,白雲悠悠弄禪意;腳下,清泉汩汩傳道情。日出日落,潮來潮去,仙岩山的靈氣將玄悟滋潤成了一位英俊的青年僧人,佛祖的經論律義更把他培養成了瀟灑的禪客。 一天夜裡,玄悟在讀《維摩詰經》時,忽然覺得內外明徹,經文之中所說的境界與他的內心世界無二無別,自性宛然。他將自己的證悟寫信告訴了好友左溪玄朗禪師。 玄朗禪師鼓勵他走向山外,到廣闊的天地裡遍謁禪宿大德。 許是巧合,許是冥冥中機緣成熟,這天,他正要外出雲遊,卻在半山亭與法達、樂志丹不期而遇。他與法達兩人都飽讀經書,所以一見如故,言談話語十分投機。於是兩人決定共同回新州天露山,參謁張少飛。 法悟呢?法悟獨自一人繼續雲遊去了。茫茫天地之間,似乎哪裡都有他的蹤跡,哪裡都有他的身影…… 玄悟與法達來到禪慧園時,張少飛正在禪床上打坐。玄悟不待法達介紹,自己搶步上前,將手中的錫杖搖得嘩嘩作響,圍繞著張少飛轉了三圈,然後,振地而立,既不禮拜,也不作聲。 張少飛看了他一眼,徐徐說道:“看你的舉止,像是出家多年了。那麼,你應該知道,作為僧人,應當具備三千威儀、八萬細行。請問你從哪裡來,竟然如此傲慢?” 玄悟不在乎,說:“了生脫死,是人生最大的事情,況且各種因緣的變化又迅速無常,其他的事情在我看來都不重要,我哪有時間顧及什麼威儀不威儀、禮節不禮節呢?” 張少飛又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去領會不生不滅、無快無慢的道理呢?” 玄悟回答:“根據我的體會,認識自性,就知道世界上的萬事萬物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死、有無;明瞭本心,就會領悟到宇宙間沒有什麼快慢可言。” 張少飛異常高興地拍著禪床,由衷地讚歎道:“是這樣,禪,就是這樣的。” 侍立在兩側的僧眾們感到十分驚訝,因為大師平時很少如此稱讚人。由此看來,這個新來的雲水僧很是不一般呢!得到了大師的印可,玄悟這才按照禪僧拜山、參訪前輩高僧的禮儀、規矩,整理好袈裟,鋪展拜具,恭恭敬敬地給張少飛磕了三個頭。 這個玄悟,先倨後恭,出乎常人的預料。誰知,更出人意料的是,剛磕完頭,他就與張少飛告別,馬上就要下山回去了。真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張少飛說:“你真的要走?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