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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手上握著的筆抖了下, 在純白色的紙張上畫下一道波折的曲線。
不知道梅奇蘭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把當時他們在辦公室的話故意曲解,換成了另一種說法講給大家聽。
但這樣的話聞聲攥著校服外套的袖口,輕閉了下眼睛,但這樣說的話就像是把鍋甩到了他們幾個身上。
像是市十佳的名額真的還不回來, 讓班裡同學找他們幾個算帳一樣。
這讓聞聲聽得不太舒服。
畢竟當時在辦公室裡的那段交流,真正的原話只有他們幾個知道,如果真有不知道實情的同學聽了梅奇蘭的, 把這錯怪到他們身上, 也太冤了點。
聞聲扣著桌角,把寫完的卷子塞進抽屜裡。
不過好在沒過幾分鐘, 就證明瞭聞聲這點擔心是多餘的。
剛一下課, 體委帶著幾個人圍過來。
體委是除周佳恆以外, 這班裡第二熱心的人物。
半個多月前在辦公室的六個, 有四個都坐在他們這邊,另外兩個, 文越和文童也坐在離他們不遠的斜前方。
體委抓了兩把腦袋後的毛,先是拍了拍王啟勝的肩,安撫他,隨後轉向聞聲和李延時,示意身後跟著的幾人:「你們跟梅奇蘭打的賭我們都知道點,所以不會信梅奇蘭說的,你們也別往心裡去。」
「那女魔頭更年期,見誰懟誰,」體委身後的男生上前一步,勾著體委的脖子,右手大拇指往身後點,撇嘴,「我們都站你們這邊。」
另一剪了學生頭的女生也擠過來,眼睛亮亮的:「我每天晚上都有好好幫你們祈禱,咱班的名額肯定能拿回來。」
聞聲的目光從左到右,掃了下擠在過道里的這幾個人,再垂眼時,心下瞭然,這是來安慰他們的。
周佳恆感動的痛哭流涕,從座位上站起來,半蹲在聞聲桌邊,望著體委和他帶過來的幾人,可憐巴巴的樣子像路邊突然被餵了食的流浪狗:「你們真的都是我們這邊的?」
「當然了!不光我們,咱班所有人都是。」一個經常和王啟勝搶倒一位置的男生一拍周佳恆的肩,豪爽道,「我這半個多月一次課都沒曠過,怎麼著也得多考幾分,不能讓女魔頭把咱班看扁。」
「我也是我也是!」學生頭的妹妹也搶著回答,「我月考前的三天晚上都是凌晨兩點才睡,把所有要默寫的古詩文背得滾瓜爛熟。」
她揪了把自己的頭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別的不行,背的總不能掉鏈子。」
沒有寒冬的凌冽和燥夏的悶熱,陽春四月的天總給人一種,昂揚破土,綠油油的感覺。
微涼的風從窗外盪進來,染了一絲很清爽的梔子香。
聞聲餘光看到坐在自己右側的人垂了下眸,輕勾著唇。
笑意並不明顯,卻抵達了眼底。
大少爺難得的收起了他那龜毛又傲嬌的姿態,安慰起這兩人。
李延時豎了個大拇指:「不錯不錯,不過這次語文考試好像沒默寫古文,你白背了。」
聞聲低著頭,「噗嗤」一聲笑出來。
儘管他並不擅長安慰人。
插科打諢了一陣,很快,第二節 自習的鈴聲打響。
上學時的時間總是被分作兩種,一種是度秒如年的,一種是坐了火箭的。
被劃做前一種的比如,數學課最後的三十秒,上午第五節 課下課老師拖堂的那一分鐘,而歸屬後一種的則是早晨鬧鐘響過後的回籠覺,又或者課間閒聊或者小憩時的十分鐘。
而當畢業那年,你站在校門前的十字路口,回望這片荒野遊園時。
會發現真正屬於後一種的,是這整個三年。
是此後幾十年都不會再如這般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