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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如果人生還算順利的話,她還要在這個城市待很多年。
棠昭坐在課桌前,看向窗外院子裡那棵柿子樹,果實的顏色又變得鮮紅了一些。
桌前的保溫杯是周泊謙給她買的,他聽說了棠昭流鼻血的事,讓她多喝點水,他最近在學校忙課業,沒有經常在家,但還是及時表示了關心。
背書背到困頓,棠昭趴在午後的日光裡,小憩了片刻。
做了幾個斷斷續續的夢。
今天家裡很安靜,她恍惚聽見了樓下有人說話。
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幾乎是生硬地嵌入她的夢裡的。
將她無波的湖水攪碎。
清冽又偏低沉,有點沙啞,男孩子在說話,語調透著一股懶勁兒:
「我不去了,你跟孟辭源說一聲。」
棠昭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回望一眼自己沒有關緊的房門。
門縫斜開十厘米,門板正被外面的風吹得咯吱輕晃。
她起身過去,輕晃的門沒有被掩上,被規律地吹動,碰著門鎖,發出噠、噠的輕響。
在隱一下現一下的視野裡,棠昭看見了樓下客廳的一個身影。
炫目的光影和細碎的風聲,從午睡的夢境裡慢慢喚醒了她的感官。
他在打電話。
周維揚坐在沙發中間,穿一身黑色,電視上在放午間新聞的直播,在電視機的雜音裡,棠昭見他握著手機在說:「我收收心,好歹在老爺子面前做做樣子,別回頭給他逼急了,真拿我開刀。」
棠昭在那兒沉默地站了會兒。
「哪個姑娘想見我?」他似笑非笑,「我不早戀,考大學呢。」
白天看,沉冷深邃的黑色外套將他的膚色襯得更為白皙清澈,陽光落在少年的臉上,那雙蠱惑人心的眼睛顯現出清透鮮明的本色。
宛如無暇的琥珀。
少年疊著腿,修長的指骨繞著那把瑞士軍刀把玩。
「真的,我愛學習。」
平常那個位置是周泊謙坐的。
正因如此,熟悉的取景框裡,闖入了截然不同的角色。
她不自覺拿這兩個人做對比。
周泊謙眉眼舒展,看起來溫文如玉,友好而溫柔,讓人一見如故,忍不住親近,像風平浪靜的海面。
周維揚的長相則更為稜角分明,鋒芒畢露一些,伴有侵略性,像暗湧,漩渦。
儘管看著沒那麼好相處,但這樣一張臉,顯然更加吸引異性。
危險和迷人是共存的。
他剛打完電話,在書房看片子的周延生出來了,衝著他來的:「你幹什麼呢。」
周維揚也沒怵他,還就那麼不慌不張地坐著,下巴衝著電視機揚一下,都懶得張口。
意思是,這不明擺著看電視呢麼。
啪一下。
電視被周延生一舉摁滅。
「給我站起來!」
眼見他爺爺那八字鬍都快飛起來了。
周維揚視線警覺了一下。
怎麼了這是?
周維揚起了身,挑開桌上的茶葉罐子,敷衍地撿了幾粒茉莉花,丟進熱水裡,火急火燎地遞到了周延生的手中。
周延生端過杯子,問他:「你還知道回來?前天在那會所,你溜什麼。」
少爺姿態慵懶地靠在隔斷木門上,扯了下嘴角,笑裡沒什麼溫度,只不過需要適時賣乖:「不溜等著讓您逮回去?朋友喊我出去打保齡球。」
周延生接著問:「上禮拜喊你回家吃飯,你去哪兒了?」
「朋友過生日,我跟哥說了。」
「上個月不是過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