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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喜歡的,拉著她的小手,回到飯桌上。小燕子也不認生,坐在馮家安的旁邊,一句一個“舅舅”地喊,搞得李玉蘭和範三友都糊塗了。
飯後,李玉芝幫著李玉蘭在廚房洗涮的時候,跟李玉蘭說了馮家安給小燕子壓歲錢的事。李玉蘭說:“怪不得呢,那這瘋妮子,在飯桌上一口一個‘舅舅’,叫得甜得很。”李玉芝說:“我覺得非親非故的,要人家錢不好!”李玉蘭說:“有啥不好?年節底下,見小孩給錢也是個規矩。他願意給,又不是咱要的。況且,人家馮老闆有錢,也不在乎那點錢!”李玉芝想了想,沒再說什麼。李玉蘭說:“哎,會不會是馮老闆看上你了,想跟你拉拉關係了。”李玉芝說:“姐,你少提這事,好像我沒人要一樣。”李玉蘭說:“我覺著有點像那回事,看來你今年過年燒高香了,開年就有喜!”李玉芝搡了一把李玉蘭,說:“姐,你是咋回事呀!”李玉蘭還是說:“像,我覺得像!”
忙完了,然後接著打牌,還是按原來的座位坐下來,李玉芝打了幾圈兒,總覺著不自在,出牌老是走神,怕影響了大家,就起身讓李玉蘭接著打,要帶小燕子回家。李玉蘭沒有挽留,讓她有空就來,李玉芝一一打了招呼,領著小燕子要走。小燕子不想走,只往馮家安身上偎,李玉芝拉了半天才拉開,小燕子哭哭啼啼的,還對馮家安喊“舅舅再見”。
8。唱大戲(4)
在姐姐李玉蘭家跟馮家安接觸了以後,李玉芝對跛子馮家安的印象改變了許多,覺得這個人還不賴,馬上就成了大老闆了,一點架子也不擺。從打牌上就能看出來,這個馮家安很會來事,做事做得巧妙,可以說不聲不響,滴水不漏。就拿他給小燕子壓歲錢來說吧,做得就很巧妙,說是給小孩的壓歲錢,你不好不要,還是“舅舅”給的,你更沒話說。這樣的人,將來準能幹成事,成不了大老闆,老天爺都不同意!李玉蘭提到馮家安是不是看上她了,想跟她拉關係,李玉芝也想到過這一層,怎麼會想不到呢?人家跟咱非親非故,憑啥給你小孩錢呢?就算人家在你姐姐家吃頓飯,不給錢也不是不可以,你也不能趕人家走,人家吃完抹抹嘴抬腿就走,你也不能說啥。看來小燕子和馮家安還有緣,願意跟他在一起,這個瘋妮子,就是不怵生,對一個閨女家來說,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想到馮家安,難免會把他和羅永剛放在一起比較。身材長相就不用比了,一個大高個兒,但是跛;一個是“磨塞子”,但是腿腳好。加加減減,也分不出孬好來。再說生活條件,馮家安穿的不是的確良,就是滌卡華達,還戴著一塊十九鑽的“上海牌”手錶,全鋼防震的,身上乾乾淨淨的,一股香肥皂味兒。羅永剛穿的不是粗布就是平布,就一件的確良的物件,還是副假領子,李玉芝幫他洗過衣服,這一點非常清楚。手錶沒有,腳踏車更沒有。馮家安一年上萬元的收入,羅永剛一個月三十多元錢,一年才三四百元,這樣一比,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但是,羅永剛也有優勢,吃商品糧,國家正式工作人員。羅永剛字寫得好、書讀得多,還有一點,很上進,很可能成為國家正式幹部,這幾點都是馮家安沒有的。
李玉芝為了更準確地比較羅馮二人的優劣勢,採用了一個方法。她抓了一把瓜子,拿來兩個碗,把一個優勢比做一粒瓜子,一條一條地算,想起一條羅永剛的優點,在碗裡放一粒瓜子,想起馮家安的一條優點,在另一隻碗裡放一粒瓜子,最後把兩個碗裡的瓜子拿出來數,數來數去竟然一樣多。李玉芝很苦惱,一生氣把兩個碗裡的瓜子放在一起一口嚼了。
正月十六,縣梆子劇團來鎮上唱大戲,在鎮中學操場上,連唱三天。年底下沒農活,莊上人清閒,家家戶戶鎖了門扛著條凳去聽戲。往年,逢上縣梆子劇團來唱戲,李玉芝是場場必到的。李玉芝喜歡聽梆子腔,唱得痛快淋漓,提神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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