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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皇帝上朝用的龍袍拍賣到一百二十英鎊的高價。郇和居然斗膽地說,要是皇帝能夠出席這次拍賣的話,毫無疑問,他肯定會受寵若驚,因為這些外國鬼子對原來屬於他的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給了那麼高的價!要不然就是另一種感受了:“設想一下,竟然就在天朝京城牆根下拍賣皇上的物品,”他寫道,“更何況這恰恰是那些被他視為孱弱不堪,而他吹噓要將其拋回大海的蠻夷所為!”
吳士禮估計,這次拍賣的收入可達十二萬三千美元。按郇和的說法,從這筆錢裡拿出三分之二分發給士官和士兵,三分之一給“積極參加攻佔圓明園”的軍官(他們內部也分為三類)。這樣,戰利品管理人員分給每個英軍士兵十七美元(合四英鎊)。霍普·格蘭特很慷慨,把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贈送給了他的手下人。作為感謝,他手下的軍官回敬他一個精雕細刻的容器,這是在這場大掠奪中倖免於難的所有最漂亮的物件之一。米奇爾和拿皮耳兩位將軍也都回絕了給他們的犒賞。
第十七章 英國人見證的洗劫(10)
吳士禮、郇和以及鄧恩都認為,該是反省的時候了。他們三人都在思索這場暴露出人性最卑劣的本能的大掠奪的原因和深刻動機,以及這場掠奪所必然造成的大破壞問題。
吳士禮中校以說教者的姿態,對搶劫者的心理狀態和掠奪哲學進行了頗有意義的探討。他試圖去理解和解釋對圓明園的掠奪行為,特別是法國盟軍的態度。他寫道,他們突然之間面對著“一座寶礦,它展示著一個帝國所能擁有的所有珍貴物品”,所有這一切就如同很容易上鉤的獵物一樣呈現在他們面前。法國人發現“一大殿一大殿的物品,無論是中國產的還是歐洲產的,件件都是無價之寶;很多敞開著的大殿都擺放著價值連城的瓷瓶和瓷甕;宮室中堆滿了絲綢錦緞和刺繡品”。
在這種情況下,立刻盲目地搶奪,同時對那些無法搬運的過於笨重的東西進行瘋狂破壞,對此,他並不感到奇怪。他承認法國人在好個地方設定了崗哨,但無濟於事。他解釋道:“當一支軍隊已經開始搶劫時,你是無法阻止的(法國的史學作者們提到了人無法抗拒的必然性問題。在這一點上,我同意他們的看法)。在這一時刻,人的本性會很快掙脫紀律的束縛,然而其結果特別挫傷士氣,即使對一支紀律最嚴明的軍隊也是如此。他繼續分析道,士兵們只不過是些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夥子,他們後來一直都在回憶搶劫所體驗的那種瘋狂刺激的時刻。即使只拿回‘六個便士’,他們在多少年後談起來仍興奮不已。那一時刻與平時在軍隊紀律約束下的機械死板的生活形成如此大的反差,以至於成了他們一生中難忘的事件……”
吳士禮接著議論道,“無疑,好破壞是人固有的本性”,然而也正是這一點使恪守道德準則的正直人有別於其他人……他認為,“極有德行的人始終提防著對他的誘惑,而其他人、即大多數人,在機會出現時卻抵禦不住誘惑……法國人肯定不會脫離常規。”
他繼續寫道,“因此,官兵們似乎都被一時的瘋狂所左右,他們的身心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搶,搶,搶。這種掠奪方式對軍隊是一種毒果。因為即使想要阻止,也只有有道德的人才會聽從。那些品行不好計程車兵照樣搶奪,他們因不服從命令而致富,而好人只能承受克己的消極後果:也就是說依然貧窮。”
但是,這位英軍中校(與郇和相反)對法軍的恢復能力感到吃驚:“我不認為那些不良影響也同樣地衝擊了法國人。法國人生性比英國人節儉,英國人無憂無慮,花錢喝點兒什麼或者請朋友喝點兒什麼,都毫不猶豫。法軍到了他們在北京城門外的新駐地三天以後,儼然一派軍紀恢復的樣子,士兵們跟通常一樣人守著槍,就好像沒有任何事情打亂過他們的正常生活。”
郇和認為,搶劫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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