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2 頁)
白素問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如果說他這十七年來一直是衰運連天,今天卻是頭一次生出被命運眷顧的感覺。
隔著鬧如山海般的人群,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他們註定相遇。
隨之而來的,是內心的不安與拒絕。
被搭救,遇仙緣,他本該為這突如其來的幸運感到高興,卻不知怎的,內心生出某種抗拒和不安。
直覺告訴他,他應該離青嬋遠一些。
熟睡中的青嬋挪了下身子,幾乎要栽落在草地上,白素問下意識地接住了她,發覺她後脊一片冰涼。
原來是她背靠的石頭夜裡泛潮,寒氣上湧。
偏偏她睡得熟,一點都沒有察覺,就連白素問抱著她都沒有反應。
「真是頭死豬。」
白素問乾脆將她抱起,放在了他剛脫下的紅嫁衣上,繁瑣沉重的禮服像是一床毯子,他將多出來的部分摺疊,順手蓋在了青嬋身子。
又在附近的草地上找了塊乾燥的地方,枕著手臂睡著了。
本以為會這樣一覺到天亮,然而,白素問還是低估了他的衰運。
後半夜的時候,天忽然下起大雨,沉浸在睡夢中的三人被淋了個措手不及,都變成了落湯雞狼狽至極。
青嬋被一口雨水嗆醒時,身上的衣物都被濕透,雨勢之大甚至讓她來不及用法術躲避,懵了一會兒她才撐起一片結界,將三人護了起來。
但是腳下的土地早已一片濕冷,彩雲站在一旁表情猙獰的掏耳朵,一邊掏一邊喊道:「這雨來得太猛了,雨水都灌到我耳朵裡了。」
白素問顯然也受了雨害,一身夜行衣上沾滿了泥濘,頭髮也變得黏濕貼在頭皮上,很是滑稽。但是他神色從容,動作不疾不徐,優雅的擠著衣服上的水,與一旁的彩雲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奇怪的是,當白素問抬頭看到她時,動作忽然就不淡定了。只見他猛的挪開視線,迅速背過身去。
青嬋訝異,拐來的小相公怎麼突然變得羞答答的?此時她若是借著為他烘乾衣物的由頭接近他調戲一番,他會不會更害羞呢?
正當她準備實施計劃時,彩雲突然大吼一聲道:「呀!少主您走光了!」
青嬋這才發覺,自己那一身飄逸潔淨的白衣,正以半透明的狀態牢牢的貼在她身上,此時的她與不著寸縷無異。
調戲不成,反而出了這麼大的醜,她生無可戀的捂住了臉。
施法將衣服烘乾,她的臉已經紅成了熟透的柿子,白素問依舊背對著她,身形有些僵硬。
再怎麼說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初次見到女子的半裸|體,有些無所適從。
沉默了好一會兒,青嬋終於破罐破摔的放下了臉皮,不就是被個毛頭小子看了一眼嗎,比這更嚴重的她都在幻域看過一籮筐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什麼……你轉過來吧,」青嬋厚著臉皮道,「我已經整理好了。」
順手施法把白素問的衣服也烘乾了,不得不說,這一身夜行衣將他的身材襯得極妙,她情非得已的多看了兩眼。
原是想待在這裡等雨停,然而雨越來越大,旁邊的溪水也愈來愈深了。
她們選的落腳地是靠近河邊的山谷,看這情形,再等下去估計要被淹了。
「我們得走了。」青嬋給白素問也加了一層避水結界,準備帶著他騰雲離去。
尚未來得及施法,山洪裹著碎石和泥漿從遠處奔騰而來,逼仄的山谷瞬間囤滿了水。
青嬋氣得想罵娘,她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曆,但老天也沒必要這麼消遣她吧。
儘管有避水結界護著,她不至於被泥漿濺得狼狽,但是堂堂風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