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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被削黜,霍氏不願束手就縛,也唯有拼死一搏——只是,大公子資質平平,遠不及昔日的大將軍,又哪裡堪與天子爭衡?
如今,幾近滿門覆滅……除了皇后,霍氏一族恐是無一生還。
及到此時,霍成君反倒是一切都平復了下來——已至如今境地,左不過三尺白綾,一杯鴆酒罷了?
只怕,自許皇后去世時起,這樣兒的東西,他便為霍家那個即將入宮的女兒預備下了罷。
半月後,椒房殿。
“皇后熒惑失道,懷不德,挾毒與母博陸宣成侯夫人顯謀欲危太子,無人母之恩,不宜奉宗廟衣服,不可以承天命。嗚呼傷哉!其退避宮,上璽綬有司。”
宣旨的宮監執著一軸黃絹,逐字念道,語聲尖銳得有些刺耳,滿殿瑟瑟跪著的宮婢皆面色蒼白,神情驚懼。
霍成君只靜靜跪在地上聽著,面色如這些天來的每日一般的蒼白,神情卻平靜得沒有多少起伏——這一紙廢后詔書,終是來了呢。
謀害太子?也是呢,罪證確鑿,無可置辯。
半月以來,靜靜枯坐在這椒房殿中,她反而想明瞭許多事情,心緒竟平和了很多。
“罪婦霍氏,求見陛下。”她看著宣旨的宮監,神色凝定,道。
“奴婢自會上達天聽,見與不見,只看陛下了。”那宮監看著眼前一夕之間從皇后之尊被廢為庶人,跌落進塗泥裡的少女,神色間帶了幾分憐憫。
…………
出乎意料地,天子竟次日甫下早朝,便駕臨了這座已滿殿宮人驚作寒蟬的椒房殿,步履平緩,一如往昔。
她同數年來一樣,靜靜跽坐在西窗下,微微仰頭看著窗外……單從背影端量,便彷彿瘦削單薄了許多,似乎弱不勝衣。
聽到他的腳步聲,她轉過了頭來,眉目如舊驚豔,只是面色蒼白,失了血色,而原本圓潤的下頷瘦得尖尖的——他以往從不知道,只是半月工夫,一個人可以瘦削憔悴到這般地步。
“陛下。”她淡淡道,沒有起身行禮,神色平靜,並無一絲起伏。
他在那張文貝曲幾邊攬衣跽坐下來,與她相對而坐……一如這四年多來的許多日子,分毫無改。
“霍氏一族千餘條性命,可償得了先皇后的血債?”她終於像一個心智成熟的大人那般,平等而直接,了當地問話。
——終於啊,那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在驚逢鉅變之後,迅速地長大。
“我曾應過,若受人欺侮,會護著她。”天子聞言,竟是對其中的冷淡質問恍若不覺,只是靜靜啟了聲,神思彷彿恍惚“那個時候,在心底裡暗暗起誓,那怕以自己的性命,也要一世護著她安然無憂。”——他用了“我”而非“朕”,那是一個丈夫對妻子的承諾。
“誰曉得……竟還是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面前。”
那個女子,十五歲時無怨無悔嫁他為妻;十六歲時,懷妊十月為他生下了長子阿姡В皇�咚甌凰�⑽�屎螅�創Υ�笏兀�緶謀”��ǹ指��砈碩〉愣�旱#�痔寤橙胛ⅲ�杖漲鬃韻魯���韝�寡����潘輳�湍茄�嶄瘴���屢��蟊蝗損採痺諏慫�墓�校�雷雌嗖遙�詹活�俊�
呵,就是為了這一頂鳳冠,這一個後位!
他待她有多深的情份,那時便有多少憤怒,那個時候冠弱年紀的少年天子恨不能單槍匹馬,提劍闖上霍府,殺了霍氏滿門,人人挫骨揚灰!
“所以,在那個時候,陛下便開始籌謀復仇了?”十七歲的少女聞言,彷彿不為所動,語聲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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