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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會到了今日這般田地!
這好好的,故大將軍霍光的獨子——大司空霍禹放著榮華富貴不享,竟失心瘋似的聯合了親族起兵謀反,也是自作孽!
不過,這位最終被處以腰斬之刑,也是下場悽慘。而霍光的兩個孫兒霍雲、霍山及女婿範明友皆自殺,其妻霍顯及其所出的女兒、孃家兄弟斬首棄市……原本金尊玉貴,等閒求見一面都難如登天的人物吶,如今就在鬧哄哄的西市被砍了頭,血淋淋的屍首丟到大道上任人踩踐……
霍氏幾乎滿門覆滅,被株連者千餘家。
京師流血,伏屍數萬——許多年後,經過那場舊事的老人們街談巷議時提起,亦是心存餘悸。這亦是一代明君孝宣皇帝在位的二十作年間,唯一一次大開殺戒。
…………
未央宮,椒房殿。
滿殿宮監侍兒們都是一派惶然驚懼模樣,秋後寒蟬一般。
大司馬霍禹謀逆的訊息在事發半月後才傳到宜曲宮,皇后殿下聞訊,驚不能信,而後星夜兼程,匆忙迴鑾。
但輕駕進了未央宮,沒來得面聖,便正迎著一隊宮監前來椒房殿檢抄的兵甲。而後,當眾自皇后寢居中搜出了霍夫人的若干信函及一幅劇毒,信中所言,意在鴆殺太子!
滿殿宮人都驚得面若死灰,瑟瑟跪了一地。
罪證確鑿,太子使者們帶了證物回去覆命。
而後,整座椒房殿便被重重監禁了起來,兵甲密圍,恐是連一隻雀兒都飛不出去。
而皇后殿下……自那時起,便失了心似的愣愣僵坐在內室西窗下,整整一晚,不言不動。此時,清晨的淺金色的昀光自鎖紋的綠琉璃窗扉照了進來,落在那面色蒼白如紙,雙眼滿布血絲的少女一張精緻無暇的臉龐上,竟生出幾分異樣的哀豔來。
畢竟,才十七歲啊……一慣又是那般天真懵懂的性子。
“殿下,好歹用些用些飯食罷。”鶯時捧著一張素漆小食案進了室中,青玉盂中的甘豆羹散著糯甜的香氣……椒房殿的庖人們早已給嚇破了膽,哪兒還有心思在炊事上?這羹是她自己到廚下煮的,滋味大約要差一些。
她恭謹而妥帖地將羹湯置到了皇后面前的文貝曲几上,而後替主人擺好漆木勺,柔婉溫和一如往昔。
“鶯時,”枯坐了整整一晚,不言不動的霍成君,卻忽然開了口。她面容是極度憔悴的白,連雙唇也不見多少血色,且因為太長時間沒有說話,嗓音有些分明的乾啞,彷彿被什麼東西磨糙了一般。
但,她神色卻已然鎮定了許多——家門鉅變,闔府被誅,足以讓任何一個天真懵懂的孩子,在一夜之間學會長大。
此刻,十七歲的少女,就這樣凝了眸子定定看向相伴十一年的心腹侍女,用乾啞的嗓音,一字一頓地問:“鶯時,究竟自何時起的呢?”
看似意味不明的話,但她清楚,她也明白。
鶯時聞言,面色遽然泛白,身子驀地一顫,手上有些抖索,捧在手中的食案斜斜一傾,玉盂裡的豆羹便潑灑了小半出來,湯湯水水,一片狼藉。
許久許久,她方開了口,垂著頭,並不敢看自家女公子,用極輕的語聲道:“是在……大將軍去世後不久。”
“那,陛下他……許了你什麼好處?”霍成君默了一瞬,彷彿並沒有太多意外,語聲靜得有些寒寂。
“陛下有諾,異日誅滅霍氏之時,放過婢子的寡母和幼弟。”
“呵……”霍成君竟是輕輕地笑出了聲,那般乾啞的嗓音,笑起來是異樣的滄桑。
——血脈至親,自然比她這個主僕之份的外人要緊,原也無可厚非啊。
“自那時起,阿母送給宮的東西,你便統統收了起來,全為今日拿出來作罪證了?”她語聲竟是極靜,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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