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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原來是她行命名禮……外祖父辦宴席,才蒸了這麼多拌蜜的粢糕。”
她年紀雖小,卻也知道以往在家中時是難得吃到蜂蜜的,很多蜜拌的粢糕……應該費很多錢的罷。
“你外祖父老來得女,自然珍寵得緊。”霍氏依舊神色淡淡,只是看向身畔尚不諳世事的女兒時,眸光柔和裡始終難掩酸楚。
“唔,”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而後仰起小臉兒認真地看著母親“阿母,雖然外祖父家的粢糕很甜,但我還是更愛阿母親手做的索餅啊。”
說著,稚嫩的女童仰著一張天真無邪的小臉兒看著母親,語聲裡帶了一絲乞盼:“阿母,我在這兒都已經住了快兩個月了,還是不能回家麼?”
“阿母,是不是因為我不乖不聽話,祖父他們才要送我到宮裡來做皇后的……”她怯怯地試探去牽了阿母的衣袖,神色有些急切地保證道“我真的都知錯了,往後一定什麼都聽阿母的,一點兒也不會調皮了……”
她語聲愈來愈哽咽,幾乎都帶了哭腔:“阿母,你帶我回家好不好。一個人住在這兒……晚上黑漆漆,怕得很,常常給惡夢嚇醒,半夜裡回回都是哭醒的……”
那廂的母親卻沒有回應,只是轉頭側過了臉去,不去看她。稚女不解地立起身來,幾步站到了母親面前,卻發現她已滿眼是淚……
那一年,是始元五年,她六歲,剛剛由婕妤進為皇后。
當年,孝武皇帝臨終之前,立年僅八歲的幼子劉弗陵為太子,之後即皇帝位。五載之後,十三歲的少年天子也到了立後的年紀,朝中幾位重臣——大將軍霍光、左將軍上官桀等為此意見相左,僵持不下。
最終,兩方妥協的結果是——將一個六歲稚齡的女童送進未央宮,並扶上了皇后之位。
只因她的阿父上官安乃是上官桀的長子,而阿母則是霍氏長女。她身上……流著上官氏和霍氏兩家的血脈。
“阿母……我日後便得住在這兒,不能回家中了麼?”入宮的那一天,六歲的稚女全然懵懂地看著身邊陌生的宮殿、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宮人,心裡油然而生幾分懼意,有些怯怯地牽著母親衣袖問。
得到的回應,卻是母親良久的默然,她那時還太小,看不懂母親眼裡隱忍的淚意,只知道她驀地把自己擁進了懷中,緊緊抱著自己半晌也不肯鬆開,最終開口時卻是語聲哽咽:“莫怕,阿母會時常來看你的。”
阿母的確是隔一段日子便進宮來,會精心地準備了各樣吃食給她解饞……而那些吃食,她從來也捨不得一次吃光,每天只嘗一點點,小心翼翼地留著,一直捱到阿母下次進宮。
——一切,到她十三歲那一年為止。
元鳳元年,燕王旦謀反,上官家與桑家皆牽涉其中。事敗,皆伏誅。
她的阿父上官安死在此難之中,而阿母姓霍,自然倖免於難,但卻自此一病不起……不久就歿了。
這世上,再沒有那樣一個人,會費盡心思帶了各色各樣的糕點小食,再去父親面前辛苦求得一個進宮的機會,捧了飲食來慰藉女兒,換她一個笑臉了……
兩年之後,她的丈夫——年僅二十二歲的孝昭皇帝劉弗陵病逝。
再之後,她的外祖父一手立了昌邑王劉賀為帝,未久又廢黜,另選了流落民間的皇曾孫承位——這期間,身為先帝遺孀的她自然是霍氏手中至關重要的籌碼。
十五歲,她成了皇太后,整個大漢帝國地位最高身分最為貴重的女子……真正尊崇無儔。
由椒房宮遷進這永壽殿時,她面對這庭中的參天古木,幽寂景緻,怔怔看了許久……久得雙眼都有些發酸,視線竟莫名有些溼潤……
而自此之後,便是心如止水,古井不波。
此刻,她看著那個在蓊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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