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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立國之初,長樂宮一直作為皇帝劉邦的居所,為平日議政之處。不過自新帝即位後,皇太后便常居於此,而天子劉盈則遷到了西邊的未央宮。
劉樂是在長秋殿見到自己的母親——太后呂雉的。
重簷廡殿頂的殿宇恢弘曠麗,柏木施朱的曲壁斗拱,木蘭為梁,文杏做柱,金鋪玉戶,華榱壁璫。大殿居中的頂部砌作繁複絢麗的荷華藻井,四瓣紋的空心宮磚之上是香莆葉織成的地筵,案几畔又鋪了織錦的藻席。
殿中正東是一架彩漆透雕鳳紋座屏,屏風後蜃塗的白壁上繪著大幅的山川風物圖,棗紅、熟褐、棕黃、翠綠、白灰等諸色彩墨勾勒出蒼茫氤氳的雲海,重巒疊嶂的群山,白浪滾雪的奔湧川流……
“阿樂,過來。”一襲厚重的硃色三繞曲裾深衣,跽坐在屏前的朱繪鳥足漆案後的老媼,嗓音慈愛裡已透了微微的蒼老,朝剛剛邁步進了殿中的女兒帶笑道。
她已是年近五旬,鶴髮雞皮,昔日秀美的面龐早起了深深的褶皺,一雙眸子也是屬於暮年老媼的微微凹陷,但卻精神矍鑠,目光清明而深湛。
“阿母。”劉樂施了禮,便像往常一般坐到了母親身邊的藻席上,神色是慣常的親近。
呂后抬手微微示意,原本侍立在她身後屏風兩側的著八名雲髻高綰、彩絛環佩的韶齡宮婢,便恭謹地施禮退了下去。
“如今,這世上也唯有阿樂能同我這老婦說說話了。”她語聲微有些低,無奈地嘆了口氣,目光柔和地看著眼前容貌與自己肖似的女兒,抬手替她攏了攏鬢邊的幾縷散發。
劉樂微微垂了睫,無從安慰……自從阿母鳩殺瞭如意,又將戚夫人做了“人彘”之後,弟弟阿盈便再未踏入過長樂宮一步。
室中一時靜默。
“阿盈他性子犟……這三四年了,都沒有同我和解的意思。”繼而,年邁的母親神色悲涼地嘆了聲氣,嗓音愈發低啞了下去。
劉樂仍是無言默然,只伸手為母親輕撫脊背,柔和地替她順著氣息。
“我想,阿盈他只是小孩子脾氣,待長大成家……應當便好些了。”呂雉又自我安慰似地道輕聲道。
劉樂聞言一怔,恍然想到,自家弟弟如今將及弱冠,的確該娶婦成家的年紀了……也只她自己一直還當他還是那個依在姊姊懷裡的稚嫩孩童,險些都忘了這一茬兒。
“阿母,是欲為阿盈擇婦麼?”她不由問道。
“是啊,丈夫二十而冠,阿盈不久就要行冠禮了,成人之後莫論如何也該立後了。”呂后神色溫和而慈愛,語聲也輕柔了幾分。
劉樂心中稱是,然後便暗自在心頭檢點起京中她所見過的各家女公子來……細細想來,適齡的姑娘委實不少,只是不知到底哪個更合阿盈的心意。
“阿樂,你覺得……阿嫣如何?”忽然間,一記語氣極為和軟的問話響在了耳畔。
劉樂怔了怔,一時間竟並未反應過來這言下未臻之意,知道母親一向疼愛阿嫣,便下意識地回道:“阿嫣她在府中頑皮得很,前日還偷偷溜去了尚冠街看百戲。”
“阿母是說……聘阿嫣做阿盈的皇后如何?”呂后的聲音更清晰也更高了一些,直白得每個字句都無需解釋。
剎那間,彷彿一記驚雷響過耳際,劉樂霎時只覺得心頭空白一片。
“阿盈他有多疼愛阿嫣你也是知道的,自小便是含在嘴裡也怕化了……”那廂,呂后卻是喋喋不休地同她說起了張嫣入宮為後的好處“何況,有我這老婦坐鎮宮中,難不成你還擔心阿嫣她會受了委屈?”
“阿母……阿嫣她還不足十歲!”彷彿一向溫馴的羔羊終於被刀鋒迫近了致命處一般,二十三歲的年輕女子,一雙秀麗的眸子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