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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著陸凱謹聲說完,又跪下叩了首,那身影才融入黑暗裡。
光線暗啞,她看不清那地上的東西。
眼睛閉了又閉,慢慢掀開被子。
鐵鐐清脆,那聲音和腳下破出的新傷便讓她想退回去。
這鐐子是副好東西,勾入腳眼的一端鑄著尖刺,每走一步,刺便會陷勾進腳踝裡,剜出血肉。
她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傻子。他的東西,她還去看什麼!
看了一眼牢門外那藏匿在黑暗裡的若隱若現,又回頭看了一眼床~榻,
她突然蹲了下來,一直忍著的淚終於全部奪眶而出。
不知在地上低聲哭了多久,她慢慢斜側身子,躺到地上,伸手夠到牢門外。
觸手軟膩,她一怔,那是一個小包袱,下面似是一疊布料?
終於,還是拿了進來。挪了挪身子,就著另一側外牆上微弱的火光看去。
那疊布料其實是一件衣服。襟領處綴著雪白絨毛的新冬衣,她平日慣穿的紫色,衣服紋飾並不繁巧,但料子和做工極為考究上乘,莊雅大氣。
她跟了他二三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這衣服的好壞,些許鑑別的眼力還是有的。
她微微蹙眉,又開啟了衣服上的小包袱。
綢子層層拆開,裡面是一幅褶卷的綢緞。
顏色奪目,明黃如琥。
手劇烈顫抖起來,這東西,她以前在儲秀殿裡見過一回。
他放在哪裡,她已忘記,只知道他拿出來放到桌上的時候,她好奇去翻看,卻被他狠狠罵了一頓。說這是先祖之物,是要賜給功臣的,不能亂碰。
他那時已寵她之極,別說罵,便是斥責,有時剛說一二句,看她委屈,他也就住了嘴。
她被嬌寵慣了,一下氣得跑回鳳鷲宮,捲進被子裡。
入夜的時候,他過了來,將她人帶被抱回了儲秀殿。
多情笑誰,應記那時。
乾澀的眼睛又開始溼潤起來,她趕緊一搵眉眼,將手裡的綢緞展開來。
裡面一方雪白。。。。。。果然是在儲秀殿看到過的那件物什!
她渾身一震,慢慢坐起來,怔怔看著眼前的東西。
明日慶典,新衣裳,這是他的心思?
——明日宮中有慶典,如果您願意去,請隨時差遣這牢中獄卒通知奴才,奴才來接您。
她想起陸凱的話。
他前一刻讓徐熹來送她痛苦,現在又讓陸凱給她“恩賜”?
他的心,她不懂,也不想懂。
凝了這二件東西良久,唇角輕輕綻開。。。。。。若白戰楓沒有死,若他與追追之間的事從沒發生過。。。。。。
將那緞子捲了,用綢子包裹上,放到的衣服上面,末了,又拿了起來,放進懷裡。
這東西的用處,她是永遠用不著了,就權當留個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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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耳畔的聲音焦灼急促。
璇璣一驚,睜開眼來,面前兩張臉龐微晃。
一個是崔醫女,一身小廝打扮,另一個竟是陸凱。
這陸凱是徐熹帶出來的,她初時以為他是徐熹的人,但從昨晚種種看來,卻又似不是,畢竟他給龍梓錦行了個方便。但他效命於龍非離,又怎會與崔醫女過了來?
崔醫女會來,即意味著夏侯初與段玉桓的求情失敗了。
也是,本來,判國之罪,罪無可赦。
她一按懷裡的東西,淡淡一笑。。。。。。他給了她東西,但她得在眾人和他面前拿出。
那個男人,要她自己去求他!
她的目光還在陸凱臉上,崔醫女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