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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水燒開了，米也熟了，然後一邊撒上一點玉米糝，一邊用笟籬在鍋中反覆地攪。待鍋裡熟透了，把粥盛到缽頭裡，涼上半天。等糝粥涼透了，才讓孩子們喝，因為這樣喝在嘴裡就會覺得粥很稠。有時孩子們餓急了，等不得粥涼就喝，這時就會發現碗裡還有一個人在搶著喝。這主要是粥太稀了，就像水一樣，碗裡那個搶著喝粥的人就是自己的影子。也許是糝粥太稀了，也許是常年沒有油水下肚，孩子們那時飯量都特別大。像高明當時那小小的年紀，也得吃個兩三碗才算飽。喝飽了粥的肚子特別大，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冬瓜。用手在上面拍拍，還會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就像敲著個悶鑼。飯後不一會兒，就得出去小便了。因為吃的粥用不了多久就都變作水了。

就在孩子接到報到通知的當天晚上，看到孩子傻傻地坐著，她的心裡比孩子還要難受。她知道，孩子在縣城發展，比在這農村發展的空間要大得多。她也知道萬家的閨女之所以能分到縣城，與萬仁恆的弟弟萬者先在縣裡做人事局副局長有關係。可是她一個婦道人家，有什麼辦法呢？看到高明那無精打采的樣子，她就走到孩子身邊，一邊撫摸著孩子的頭，一邊忍著淚說：“孩子，娘不懂什麼道理，但娘知道，只要是金子，到哪裡都能發光。你就先將就著回家來工作吧，再說，在俺們草壩這地方，畢竟認識幾個人，有熟人事也好辦些。你說是不是？”聽了媽媽的話，高明懂事地點點頭，說：“媽媽，我知道了。”

這一晚，高老漢連飯都沒吃就早早地入睡了，高大媽也只喝了一小口稀飯就早早地上床了。

躺在床上，高明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他感覺是自己連累了這個家，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工作的問題，絕對不會打破這個家庭的平靜，也絕對不會讓父母為自己操這麼多心啊！父母為自己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他真不能再讓父母為自己操勞了，他準備第二天就去學校報到。

第二章

第二章

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今天是高明到校報到的第一天，因而，高明很早就起來準備了。

因為是第一天報到，也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所以，高明只是簡單地打點了一下，帶上了兩件換洗的衣服和一床被單就上路了。家中那輛腳踏車早就被大哥騎著去上班了。高明想，反正我在學校也不用騎腳踏車，就走著去吧。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在路上，高明遇到了她的同學萬如月。可是如今人家分在了縣城，條件比他所在的鄉中心小學要好得多。高明看到她，有點不好意思，就裝著沒看見，低著頭一個勁地往前走，想讓她早點騎過去。

“高明，你這是上哪兒去呀？”可這不知趣的萬如月卻早已看到了他，遠遠地和他打著招呼。

“我、我。”高明沒辦法，只能回答，“我今天到學校去報到。”

“哦？你今天就報到？”如月問。

“是呀。”高明答道。

“你怎麼走著去呀？到草壩還有好遠呢？”如月緊追著問道。

“哦，反正我到學校後也不用騎車子到哪兒去，所以我就走著去了，我就這麼邊走著邊看著，就當是觀賞風光吧。以後呀，我就會與這美好的山村風光做伴了。”高明有點強作歡顏地說道。

“哈哈，看來你呀，還真想紮根農村呢。”如月笑著說，“我相信，憑著你的才學，早晚會調到縣城的。”

“……”高明還能再說什麼呢？

“這樣吧，我到草壩有點事，咱倆搭車走吧。”如月把車子推到他面前，叉開了話題。

在農村，鄉下人有事要出門，搭個便車一起走是很常見的事。可是，高明卻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臉上不由一紅。幸虧如月只顧著說話，並沒有看到。

“沒事，我自己走著吧，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