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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龍河是尕奈當地的一條河,名義上是河,實際上水量和小溪流也差不多,寬的地方兩三米,窄的一米多,深度過膝,最深的地方也就到大腿根,繞著尕奈外圍環一圈,最後曲曲折折還是流進尕薩摩峽谷,在峽谷裡還有一段子是暗河,水量雖小,倒是持續的很,最乾旱的時候也沒見有斷流,而且縱深很長,據說一直流到峽谷外頭,最後七繞八繞歸進的是黃河。
雖然天氣冷,這兩天都下了雪,聚龍河還是沒有全凍上,水聲嘩啦啦不絕,岸邊垂著冰凌子和雪塊,雪塊之間頑強地探出幾根枯黃的草來。
嶽峰站在河邊,嘴唇抿的很緊,手電垂下來,燈光照著一小處水面。
毛哥慢慢過去,挨著嶽峰的身邊站定,把嶽峰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拖的道道到這就沒了,看來是涉水走的,沒法跟了。”
嶽峰沒說話,又站了一陣子,拔腿就向著河流的方向走。
毛哥真急了,一把拽住他:“我說的話你聽見沒?下水走的,沒法跟了!”
嶽峰急紅了眼,梗著脖子撂狠話:“龜孫子有種就別上岸,這兩天下雪,上岸了就有腳印,爺總能找到。”
“找你妹找!”毛哥也火了,狠狠揪住嶽峰的衣領,“峽谷裡丟的人,你找到過嗎?那個凌曉婉怎麼樣?當初多少人去找?找到半根汗毛沒有?這人要是一直藏在峽谷裡的,對地形能不比你熟?能不知道把腳印蓋了?而且他手裡還有槍!黑燈瞎火的,你打個手電進去,那就是個靶子!人家貓背後給你來一槍,媽的老子連你的屍首也找不到了。跟我回去,天大的事,明兒白天再說!”
嶽峰伸手去扯毛哥的胳膊:“明天?一夜過去,棠棠不知道還有沒有命了。”
毛哥心一橫:“她中了槍,現在有沒有命都難說,她傷在哪?”
嶽峰突然就不說話了。
傷在哪了?
他記得,當時季棠棠是往那個人直撲過去的,那人槍管上舉,正好死死抵住她小腹,然後槍就響了,近距離放槍,連打偏的可能性都沒有,槍聲又響又炸,過後有一股子硝石火藥味,是火槍,這樣的槍貼著她開火……
嶽峰全身的勁一下子就洩了,他攥著手電筒,嘴唇白的可怕。
毛哥慢慢鬆開了手:“嶽峰,先回去吧。有什麼事大家夥兒有商有量的,羽眉和苗苗還在呢,還得尋個藉口把她們瞞過去。”
嶽峰還是沒有動。
毛哥嘆了口氣,伸手從嶽峰手裡拿過手電,向著河流流向峽谷的方向照了照,有風過,岸邊幾根枯草晃了晃,影子搖在水面上,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靜默中,身後傳來雞毛的聲音:“哥幾個先回去唄,凍的受不了啊。”
毛哥回頭,雞毛左腳是一隻羊毛衲邊的老棉鞋,右腳卻是一隻塑膠拖鞋,等於是光著一隻腳踩在雪地裡,凍得哆哆嗦嗦的,乍看過去,臉色比嶽峰還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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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到幾個人往回走,一直守在門外抱著胳膊哆嗦的羽眉和苗苗總算是鬆了口氣,剛才的震響把曉佳也給震下來了,她是最搞不清楚狀況的一個,裹著外套縮在門裡,時不時把腦袋給探出來:“回來了?到底怎麼了這是?”
羽眉沒說話,苗苗衝著她搖搖頭,又迴轉頭擔心地看向漸漸走近的雞毛他們,剛才他們走回半程之後忽然又停住了,湊在一處很久,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光頭和雞毛先到,嶽峰和毛哥落在後邊,面對著羽眉她們又是疑惑又是忐忑的目光,雞毛開始安撫民心:“沒什麼事,鬧賊了,沒見嶽峰晚上拿了土槍在樓下守著麼,沒想到這孫子也帶了槍,你妹的,天高皇帝遠,這裡的賊都無法無天。”
“那剛才那聲響是放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