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第1/2 頁)
莊景明臉上閃過失落,嘴角仍是掛著笑,道:「那麼現在呢,你是否信任我呢,杭之?」
他喊了她的名字,聲音在舌尖滑過,溫柔繾綣。
那時他著一身最簡單的白襯衫,倚著窗臺,聽見她的名字,溫聲唸了《詩經》裡那句「誰謂河廣,一葦杭之。」
「我念得對嗎,杭之。」
過往記憶,都像一幕幕電影,猛地擠進宋杭之的腦子裡,她痛苦地佝僂身子,抱住頭,哀道:「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是否能信你。」
莊景明擁緊她,親了親她的發尖,道:「她叫唐詩穎,是我七歲來莊家時,管家唐叔的女兒。」
「我是父親在外面生的孩子,日子自然不算太好過。詩穎有時住在宅子裡,都會悄悄同我一起玩,從廚房拿零食分給我吃。」
「那後來呢,你是不是喜歡上她。」
宋杭之抬起眼,眼前都好似霧濛濛的。
莊景明伸手替她抹掉眼淚,笑道:「小孩子哪裡知道喜歡呢。」
「詩穎她現時在哪裡呢?我都沒聽你提過她。」
莊景明淡淡道:「她死了。十五歲那年冬天,她被莊家麟qb,後面得了抑鬱症,除夕夜吞安眠藥自殺。」
宋杭之手腳冰涼。她從小認識家麟,都不知道這一樁往事。
莊景明又笑道:「茶果嶺村的女屍是我媽媽,傅玲玲找人做的。她被分屍時,我都在隔壁的院子裡。」
露西的媽媽捂著他的眼睛跟耳朵,但是母親死前悽厲的叫聲、刀刃剁開肉骨的聲音,像是荒墳古墓間的悲吟,一陣陣地鑽進他的耳朵裡。
他曾經跟著舅舅去買年貨,屠夫家的羊羔被人按在砧板上,割喉放血的前一刻,發出了跟他媽媽一樣的淒鳴。
莊景明嘆了一口氣,道:「杭之,其實我都不願意同你講這些,不過我想你既然都不小心看見,就同你講清楚,免得你胡思亂想。」
正在這時,家裡傭人過來,講司機已經在車庫等,莊景明點頭,對宋杭之道:「我現在去機場,柏林有一個專案要看。你在家要照顧好自己。」
他想了想,道:「家裡的事其實都好複雜,杭之。無論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輕易相信。」
「你嫁給我,便是我莊某此生的妻子。將來有好多艱難時日,我們都要彼此信任。」
他起身撿起寶可夢玩偶,放在沙發上,轉身深深地看了宋杭之一眼,便走遠了。
那一天,宋杭之抱著寶可夢玩偶睡了一夜。
-
上環,歌賦街11號,咖啡店。
ia咬了一口雪糕三明治,嘴角都是奶油:「下週末是你生日,計劃如何度過?」
宋杭之捏著小湯匙攪了攪杯中的拿鐵,興致缺缺道:「去petr吃一頓?」
ia笑道:「你老公呢?他是否表態?」
宋杭之道:「景明現時在柏林,禮物已經提前送到。」
ia道:「也是,聽講信和最近有想拍歐洲的電信牌照,alex負責家族科技業務,一定好忙碌。」
她提議道:「不如辦一場小型派對,同老友聚一聚。」
宋杭之想了想,點頭答應。
-
ia做東,包下一間帶泳池的別墅。
時候尚早,友人還未光臨,宋杭之坐在院子裡,盯著遠處碧藍的海水發呆。草坪上有一架施坦威鋼琴,一名男子正在彈巴赫的十二平均律。
他的背影令宋杭之覺得眼熟,她正在思忖,那人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一樣,抬頭朝她笑了笑。
點石火光之間,宋杭之想起他便是那位從紐約離家出走,流落港島街頭的翁聿。
自那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