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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他怎麼能相信江一則說的話呢?
而且還是在涉及一條生命的事情上。
而且還是白白。
他在高中一個寒冷的冬天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小生靈,拿著奶瓶一口口餵大的,把它從一隻不敢動不會叫的小奶貓養成了一個傲嬌又單純的貓主子。
可能是隨趙無眠,照夜白明明是隻小貓咪卻無師自通了傻狗的天真熱情,陪著他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趙無眠捂著臉,幾個月以來的壓抑和痛苦終於無聲地被他哭了出來。
不破不立,他知道自己終於長大了。
他終於對江一則沒有任何一丁點兒的奢望和期待,對世界也不再抱有不切實際的美好幻想。
像周達非被篡改高考志願後和父親大打一架,像邵嶼為了脫離母親的控制拿刀扎自己的手,像無數個普通人一樣,自幼活在象牙塔裡的天之驕子趙無眠終於被現實折磨得長大了。
是江一則讓他長大的,而本來他或許可以一輩子做一個金色星球上的小王子。
江一則來到醫院的時候,照夜白的手術已經做完,趙無眠正在跟醫生交流病情。
他已經麻木而淡定了,旁人絲毫看不出異樣。
「你的貓是泌尿系統的問題。」醫生說,「這在貓當中很常見。這次雖然是救過來了,但以後還是要多加註意,這病嚴重了真能死的。」
趙無眠點點頭,「嗯。謝謝醫生。」
「接下來幾天最好還是住院觀察一下,」醫生繼續說,「你有空可以來看它。」
江一則走過來,趙無眠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就繼續跟醫生說話。
一直到聊完所有的注意事項,趙無眠才又給了江一則一個眼神。
每次到了這種時候,江一則都是不安、心虛又演技飆升的。
「我回家後邵嶼說白白已經到醫院了,我就直接過來了。」江一則說,「你怎麼那麼早就交卷了,寫完了嗎?」
趙無眠毫無表情地看了他幾秒。
我為什麼要怕他?
我只是愛過他。
而愛不該成為我的軟肋。
趙無眠推開樓梯間的門,「你跟我出來。」
江一則有點意外,「啊?」
「你有沒有什麼事要告訴我的?」樓梯間裡,趙無眠直接開口了。
江一則的眼神在飄忽中仍保持著基本的定力,乍一看還真以為他很靠譜。
「我……我沒想到情況會那麼嚴重,正好今天我負責的資料別人都還等著要,所以我,」
趙無眠一直抱臂看著他,目光從一開始的毫無波瀾逐漸變成在淡定中有一絲看戲。
江一則開口後沒說幾句,趙無眠就不耐煩了。
他直接伸手給了江一則一個乾淨利落毫不留情的巴掌,響亮的耳光聲爽快地迴蕩在空空如也的樓梯間裡。
打完後趙無眠隨意地拍拍手,「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打人,給你了,榮幸嗎?」
江一則一瞬間完全懵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趙無眠。
趙無眠也看著他,沒有絲毫迴避,眼神中儘是平靜下的銳利鋒芒,令人不敢造次。
「江一則,你的確是個很聰明很厲害的人,說萬裡挑一也不為過。但是你可能忘了,在你之前,我也是個中考狀元,我也當過學生會主席,我也得過數學競賽的一等獎。我大學四年績點都是專業第一,我是不小心保送了,不然大機率我也能是個高考狀元。」
「所以你不要再試圖糊弄我。」趙無眠一字一句道,「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有什麼事要告訴我的——所有我應該知道但是你卻沒有跟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