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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湯盅的纖長玉指微微一動,香氣四溢的黃芪烏雞湯便被青衣盡數倒在了那株鐵線蘭草的花盆中,化為花肥。
冬日暖陽抵不過了哨寒風,翌日清晨青衣早早地起身到後院裡去透透氣,眼下的暗青是昨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佐證。
在這個陌生的古代,住在陌生人的軀體裡,還要代替這個人推動命運軌跡,他的心是慌亂的,對戲曲毫無經驗的他今日偏偏要當眾憑藉一點殘存的記憶粉墨登場。
只要想到這些,青衣的手心就禁不住地沁出一層細汗,寒風一吹,冰冷入骨。
“難得你會起的這般早。”
一道探究的男聲在身後響起,青衣一驚,眼中的不安在轉身的瞬間已深藏眼底。
“嗯,你不也是如此?”
青衣點點頭,籠在袖中的手緊緊攥著。眼前這個男人可以說是除了癸乙之外另一個對青衣瞭解較深的人,安井,那個臺上和他對戲的霸王。
這也是今日他最為擔心的人,他與青衣同臺四年,對青衣的一舉一動恐怕早已熟知於心,一點點的異樣都可能讓眼前這個人起疑,比如現在。
“哈哈。。。青衣,你是沒睡醒麼?我每日聞雞起舞你又不是不知。”
或許是演霸王時間久了,安井多多少少帶著一股豪氣,爽朗的笑聲震的青衣耳朵翁翁直響。
青衣身形晃了晃,不被察覺的向後稍稍腿了半步,籠在白色狐狸毛圍領中的尖尖下巴微頷,儘量地離安井堪比獅吼功的笑聲遠一些,眼底的不滿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來,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應付安井。
“我。。。。。。”
“虞姬,今晚孤在前臺等你!哈哈。。。。。”
青衣的辯白被安井打斷,安井趁青衣未回神之際欺身靠近,常年練功略帶薄繭的手握住青衣尖尖的下巴,用戲文裡的身份在青衣耳邊吹了一口熱氣,隨即擦肩大笑著離開。
青衣耳邊一熱,被安井摸過的下巴微微發癢。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猛地轉身對安井的背影吼道:“混蛋!勞資現在是男人!!!”
“我知道啊!可是你馬上就會變成我的女人了!虞姬!”
安井一副我明白的樣子,看的青衣火大,恨不得上去一把將安井那欠扁的笑臉撕碎。
青衣明知道安井誤會了他真實的意思,卻忍不住還是氣鼓鼓的,那樣子讓安井笑的更加囂張。盯著安井離開的方向,青衣的目光幾乎能噴出火來。
果然無論是前任青衣還是現在的他,都對那個安井沒有什麼好感。
轉角進入青衣看不到的迴廊後,安井臉上的笑消失了,殘存的笑痕變成了苦澀。
“若你真的是我的虞姬該有多好。。。。。。”
囈語般的聲音被寒風消散,安井的身影多了一抹孤寂。
☆、第八章 戲裡戲外
傍晚,重新開張的杏花園早早地就人聲鼎沸起來,坐在後臺對著鏡子發呆的青衣似乎與這個世界隔絕了一般,前廳觀客的氣氛高漲,後臺龍套的匆匆忙忙,這些好像都和他無關一樣。
“青衣,今晚你還是穿這一套戲服麼?”
癸乙拿著一件鵝黃的貴妃戲服走了過來,看到依舊沒有上妝的青衣一愣,隨抬頭向戲班主那邊望了一眼,剛要說些什麼便被青衣反問。
“青衣青衣,癸乙,你覺得青衣是什麼?”
“這個。。。。。。。”
癸乙被青衣定定地看著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眼前的青衣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癸乙這邊還沒來得及捋好答案回答,身後戲班主的聲音便如炸雷般在後臺響徹。
“我的小祖宗,你這又是怎麼了?怎麼還沒有上妝,前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