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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寒問暖,叮囑她正常作息,讓她抽空常回宣縣陪陪自己,她一一說好。
母親一個人待在宣縣老家,春天養蠶,夏天種花,秋天摘果實,冬天織毛衣。陪伴她的,只有一隻忠實的黑色家狗。
這些年,她一有空就回去陪她。父親走後,母親再未嫁娶,端著父親的骨灰罈子,似乎要就這樣一輩子到老了去。
大學四年,她每日在學校和兼職之間奔波周璇,能歇下來的日子極少。有時候單單一個下午沒事,她都要趕著少有的幾趟大巴,倉促來回往返。
疲憊得癱下身子,只為一兩個鐘頭的談笑陪伴。
身體雖倦,心卻堆滿。
她總是含沙射影左右旁敲地暗示母親,再找個伴遂了這人生的下半輩子。五十且不過,剩下的歲月那麼漫長綿延,何必守著昨天的陽光,拒絕明晚的月色呢?
雨依舊猛烈從天而墜,她還在和母親通著話,走在公寓樓下時,她停下來繼續和母親嘮嗑。
話末,她也對著母親做了一番叮囑:“上個月我回去的時候,水陽街的林叔叔還向我問起你。他人很好,也很關心我,你在家沒事時可以找人聊聊天喝喝茶啊,他對養蠶也很有一套的,你們一定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母親在那頭輕笑搖頭:“你這丫頭,你爸這才走幾年,你就整天在我耳邊瞎嚷嚷,也不怕你爸在下邊過得不舒坦。”
郝傾城握緊手機的手漸漸泛白,她說得有些急:“媽,爸不會因為這個不舒服,讓他真正不舒服的人會遭報應的。”
她聽到母親嘆氣的聲音:“孩子,別固執了。”
她的眼角滑出一滴淚,雨水打溼了半張臉,那顆淚顯得平庸而深邃。
雨夜混沌,幽靜的燈光像是受驚的小孩,忽明忽暗,閃爍流動。
郝傾城收起手機,在樓下出神地站了一會,轉身欲上樓。
肩上傳來被人輕握的觸感,她的心漏了一拍,幾乎是條件反射:“誰?”
那人沒有多餘的動作,沉穩出聲:“是我。”
緊繃的神經很快鬆弛了下來,心口依舊起伏不定:“找我有事?”
他面容清俊,昏暗的夜色裡,那雙墨黑的雙眸依舊鋒銳有神:“先上去把溼衣服換了。”
她沒有反駁,轉身接著上樓,走了幾步,停下轉身:“你怎麼還跟著?”
他輕笑反問:“不然呢,你打算讓我在樓下乾站著?”
她秀眉微鎖,欲言又止,一步一步往上走。
他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跟隨,腳步穩重,每一腳都沉甸甸地踩在她心上,不是疼,是錯亂。
到了門口,她掏出鑰匙插進圈孔:“我有個室友,她可能會在。”她擰鎖的動作很緩,心裡祈禱傅婭已經回家了。
他僅僅是挑眉笑笑。
門開啟的一瞬,漆黑一片,室內空無一人。
輕車熟路開啟客廳的燈,一片溫暖的白色燈光將整個客廳照得明亮清晰。不用四下轉溜,便足以將整個房子的大小結構收入眼簾。簡單的一廳兩室,淺藍色的色調佔了主導,溫馨中帶著清寒,頗有些小資格調。
郝傾城從玄關處的儲物櫃裡抽出一雙八分新的男士拖鞋,扔在他面前:“將就著穿吧。”
應宸澤眉一皺,音色迫寒:“怎麼會有男士的鞋?”
郝傾城並沒有聽出他語氣裡的陰寒,聞言不緊不慢地答:“傅婭男朋友有時候會來這坐坐,就準備了一雙。”
他眉色緩了下來,主動穿好鞋,往客廳中央走去。
郝傾城在飲水機裡接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我這隻有白開水,將就著喝吧。”
應宸澤接過,一飲而下。
“你很渴?”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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