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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助一郎,在看到這樣的景象之後竟是半是調侃地說了句:「想不到鬼也會念這樣的經文啊。我一直以為鬼也是畏懼這些經文的邪穢呢。」
「你這話說的。講真,我們鬼族裡虔誠的傢伙也不少啊!」看著墨跡未乾的碑文,我心裡忽的泛起一陣說不出的異樣情緒:「嘛……不過人類對鬼族的誤解也是一直都有的,想來在人類眼中,鬼與極樂本就是不相干的東西吧。」
「極樂。」助一郎輕聲叨唸了一句,語氣似帶著點諷刺。
——這就是人類的偏見!就是欺凌!雖然也不算沒有理由吧,畢竟人類所能見到的也不過就是鬼舞辻那群傢伙那樣的窮兇極惡的鬼,但在正經的鬼族世界裡,一生行善的也不在少數。
只是鬼的壽命實在太長,長到生與死的界限都很模糊了。
偶爾會與幽靈打交道的我們比人類更瞭解死後的世界,甚至有的時候我們也會護送一些了卻心願的幽靈到三途川的邊上,那是個兩岸都開滿彼岸花的所在。
說來嘲諷,那花在此岸生界的鬼族盛開的儘是清冷的藍色,而在對岸的花則是更具生機的火紅——
我曾不止一次地看著黑白兩位鬼史帶著已被超度的靈魂走進那個世界,炫目的,似乎帶著種別樣吸引力的世界。
尋常人類是不可以去那個地方的,因為兩岸的花實在太妖冶,會讓精神力不夠強大的人類迷失自我,從此再回不了此岸。但比起人類,鬼總歸是要強上一點的。
「說起來……」看著佇立在土丘前的男人,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或許你還可以再去見花子一面,在三途川邊上。」
男人並沒有反應,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不知道是不是他沒能理解我的意思,於是我又繼續解釋道:「你還是人類的時候或許不太方便,畢竟那地方陰氣重,對人類的精氣多少有點損傷,但你現在是鬼。三途川離這兒稍微有點遠,不過他們一般都是頭七渡河,現在出發的話還能趕上……」
「不必了。」他說。
聲音罕見地有些清冷。
「既然已經道過別了,就沒必要再見面了。」
我不知曉昨天晚上進入助一郎夢境的是否真的是花子的魂魄,也無法琢磨眼下說出這句話的助一郎的情緒,說到底,那終究是別人的事情。
「那麼走吧,去找鬼舞辻,然後為花子報仇。」我又說。
「報仇……嗎?」他的聲音依然很輕,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從裡面聽出了一絲不屑:「或許這也沒有必要。」
「或許我該做的只是以現在的身份繼續活下去。畢竟即使……那個傢伙死了,花子也不會再活轉回來。」他又說:「比起這個,我想知道,為什麼同樣是鬼,你可以在陽光下自由活動而我卻不行?」
「我之前也聽老人們講過關於鬼怪的傳說,按說鬼都是不可以在白天行動的,可你為什麼可以?」他向前邁了半步:「藍色的彼岸花?是這種東西的緣故嗎?之前有人提起過,說是這種東西可以讓鬼突破界限,不再畏懼日光,那麼源小姐您是……」
「藍色的……彼岸花?」我喃喃地念著這個詞。
相傳藍色的彼岸花的確蘊藏著相當的的靈力,畢竟它生長在兩界的交匯處,吸收的是兩界的力量——可關於它可以讓鬼族不懼日光這種說法,即使是我也是聞所未聞的。
因為鬼族本來也沒有多懼怕陽光。
那麼助一郎是從哪裡得到這樣的訊息的?
我斜過視線睨著身旁的男人,輕蹙眉頭,半晌才半是敷衍地應了句:「我不知道什麼藍色的彼岸花,我天生就沒懼怕過陽光。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會怕陽光怕到死的鬼。」
「天生的……血脈嗎?」助一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