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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批判的物件,根本就不愁找不到,隨便一劃拉就是一把。如果怕人不夠多,在從鄉下叫來一些老百姓跟著一起參加批鬥大會。
村長見人山人海的車隊也進不去,就一個人先進去了,想著打聽打聽情況,不能讓村民們再推回去啊。不大一會村長又滿頭大汗的擠了回來。
“現在沒有人收公糧,公社的領導都忙著開批鬥大會呢。說讓咱們村的鄉親也都參加,公糧要等批鬥大會結束後才能收。”。這個時代,啥事也沒有階級鬥爭大啊。
最後商定,留下幾個人看著糧食,剩下的都跟著到公社院子裡開批鬥大會。杜爹不放心把芽兒一個人留在牛車上,就把她抱起來跟著鄉親們一起擠進公社的院子。芽兒看著群情激奮的人山人海,心裡一陣悲涼。
正愣呢,突然大喇叭裡面傳出一聲暴喝:“把□分子張澤遠帶上來!”。芽兒嚇的一哆嗦,杜爹見狀更是把閨女抱的緊緊的,不由得後悔怎麼把閨女帶過來看什麼批鬥大會了,可是現在批鬥大會都開始了,也不敢再把閨女送出去。
芽兒聽到名字不由得一愣,只見那個去過清河灣的吳主任站在臺中央,使勁揮舞著手臂。臺角還站著倆民兵,懷裡抱著老式的衝鋒槍;臺下則站著上千人,手裡都捧著紅寶書,一個個都站得溜直,神情肅穆,面色莊嚴。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句:“打倒現行□張澤遠!”,隨後,下面的人山呼海嘯一般齊聲吶喊,一邊喊,還一邊有節奏地揮舞手臂,氣勢磅礴,排山倒海。
群情激奮,連杜爹他們也都受到感染,跟著揮舞手臂。看看群情激奮的人們,大夥臉上寫著正義,拳頭裡充滿正氣,身心都專注無比地投入到這項偉大的革命運動之中,芽兒知道,在這種特定的歷史條件下,他們中的絕大部分同樣也是無辜的。都是無辜,那麼到底又是誰錯了呢?
這時就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被紅衛兵押到臺上,亂蓬蓬的頭髮,瘦削的臉頰,蒼白的臉色,額頭上印著一塊疤痕還在流血,有的都流到眼角,顯得更加的觸目驚心。緊緊抿著的嘴角,給人一種倔強的感覺;目光很冷,叫人看了心底有點寒。胸口上掛著一塊大牌子,上面寫著”現行□張澤遠“幾個大字,後面還打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聽到名字的時候芽兒已經很驚訝了,看到這人的長相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樣,這個人她認識,不,確切的說是上一世的杜萱瑾認識三十多年後的這個人。張澤遠,B大醫學院的院士,上一世的杜萱瑾在大學期間沒少向他請教問題,在杜萱瑾的印象裡,那是一位知識淵博,醫德高尚,但又非常隨和的老者。杜萱瑾不止一次曾到他家裡吃過飯,陪他下過棋,在杜萱瑾的心裡把他當做自己的爺爺一樣尊敬,可惜的是杜萱瑾畢業不到一年的時候他就因病去世。芽兒沒有想到重生後的自己竟然能夠在這種場面下再次見到這位值得讓人尊敬的學者。
沉思中的芽兒被又一陣的叫聲喚醒。“張澤遠,在偉大的人民群眾面前,還不老老實實低頭認罪!”,“沒道德”又大吼一聲,然後幾名紅衛兵就很熟練的去壓那人的腰桿。
所謂的批鬥,一是批,二是鬥。用語言批,用行動鬥,所以有時候就難免文武齊上陣。當時的批鬥,最流行”噴氣式“,也就是把批鬥的物件身子折成九十度,撅著屁股,兩個膀子壓下去,向外展開,這姿勢有點像噴氣式飛機,也有叫土飛機的。這種姿勢要是站一會還成,時間要是一場,真跟上刑一般。而且,批鬥會哪有短的啊,你批完他批,沒完沒了。
看著紅衛兵小將抓住張澤遠的胳膊使勁往外一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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