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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無權的皇帝,許多大臣們平素對劉協也並無太多的尊重,而眼前這個白髮蒼蒼尚書令,被曹操稱之為“吾之子房”的人,他的一言一行,卻極盡人臣之禮,實屬難得。
劉協心裡一陣的欣慰,忙是欠起身子,抬手道:“文若免禮,快快請起吧。”
“謝陛下。”苟或又是一拜,方才直起身來,正襟危坐於劉協下首,面容表情依1日是沉靜如水。
劉協向左右侍從使了個眼色,侍從們很識相的紛紛退下。如今朝中內外大權皆為曹操所攬,許都大小臣子們,多也是曹操的親信,不過好在曹操還沒將手伸到宮裡邊來,劉協左右之人,基本還都是自己親信。
殿中已無外人,劉協方才道:“文若呀,朕久不過問朝事,聽說前不久朕的那位皇叔劉玄德上表自薦為益州牧,不知可有這回事麼?”
荀或如實道:“回陛下,確有此事,去歲劉玄德帶兵如蜀,那劉季玉被迫將益州拱手讓出,所以劉玄德才得了益州。不過丞相已經拒絕了他的自薦。”
劉協嘆了一聲,道:“若說朕的這位劉皇叔,那也是英雄人物,一心的想匡扶漢室,如今他已坐擁兩州,將來說不定還能來許都來拜見朕呢。”
劉協這話是另有含義的,他其實是說我這位皇叔越來越厲害了,將來兵鋒北上,也許能打回北方,把我這皇帝從曹操的魔掌中救出來呢。
苟或當然聽得出他話中深意,卻道:“陛下,劉玄德雖為陛下之皇叔,但此人亦乃一代梟雄,陛下還是不要對他抱太大的期望才是。”
劉協一怔,勉強的笑了一笑,道:“劉玄德乃漢室宗親,若心向漢室還能向著誰呢。”
荀或道:“劉玄德他心向的是漢室,卻未必是陛下呀。以或這麼多年對他的認識,此人絕非屈居人下之輩,若是陛下落在此人之手,只怕局面未必會比現在好多少。’
荀或的回答並不算太委婉,劉協為之一震,沉默了半晌,喃喃道:“莫非天下之大,除了文若之外,再沒有真正心向漢室,為朕分憂的忠義之士了嗎?”
劉協的語氣一片愴然,表情亦是痛苦不堪。
劉協的痛苦,荀或如感同身受一般,蒼老的臉不禁微微抽動,道:“陛下不要太過擔憂,丞相自洛陽迎駕,救陛下於水火,更為陛下平定了整個北方,怎能不是心向漢室的忠義之士呢。”
劉協冷哼一聲,道:“曹丞相的確是心向漢室呀,所以他才將大權皆攬,所用皆自家親信,他大概是怕朕操勞過度,所以才會把朝廷內外大權,都一個人攬下來吧。
劉協顯然是在諷刺曹操的所謂“忠義”,這幾句話在苟或聽來,亦是如芒在背。
一個是大漢的皇帝,一個是信任了自己十餘年的知遇之人,他們當中任何一人的痛苦與快樂,都牽動著自己的心。苟或覺得自己就像是身體被兩匹馬所拉,悲劇的是,這兩匹馬似乎註定要背道而馳,所以,無論哪一頭用力,自己都會痛不欲生。
“這就是我的命運嗎?”
荀或心中自問,但卻得不到答案。
他沉吟了半晌,只得道:“陛下,有些事情曹丞相也是身不由己,陛下還要對他抱有信心才是,臣相信,當天下平定之時,丞相他一定會信守當初匡扶漢室的誓言,將天下大權歸還於陛下的。”
很顯然,苟或對曹操還是抱有幻想自勺。
劉協可不這麼認為,他將案上那幾份奏章丟給了荀或,苦笑著說道:“文若,你勸朕不該對玄德抱有希望,那麼你呢,卻又為何相信那個人所謂的誓言。你自己看吧。“苟或頓了一下,默默的翻看著那一份份勸皇帝為曹操封國公的奏章,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定,顯然,他的心也在希望與絕望中掙扎。
“身為人臣,朕已經給了他可以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