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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低傘,提起裙襬小跑幾步到他面前,因為不想叫他多等。
伸手拉過他時,卻發覺他周身都溼透了。
我心中悶悶的感覺似是被積壓到了一個極致,笑容便不自覺的淡了些,“怎麼,淋著雨了嗎?”
適時書院還有不少年紀小些的學童從裡頭出來,見著我甜甜喚著,“茶姐姐。”
便在這明媚笑容的簇擁下,蘇葉塵凝著我,緩緩道,“今日蘇雨過來了,她要我回去,我不能去上京了。”
我近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咣噹一聲,碎得盡然。
情劫將應,竟是以這般突然的方式。
我似捧著天地間最易碎的珍寶一般,怯怯守了八年,愈到後來便愈是害怕得厲害,怕他被人搶走了,亦怕壞了他的情劫。
可這一天還是來了,蘇雨搶走他,只用了一句話。
而那自心底傳來的破碎聲,叫我詭異的覺著積壓的悶氣消失得一乾二淨。我明瞭,沒有了,就不再害怕失去了。而在那一份徹悟之中,我甚至清晰感知道天道的運轉,以燼天的神力預測,情劫已至。
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了。
我也知曉自個呆了許久,回神時儘量顯得語氣平淡,“她怎麼認出你了?”
他回我,“我十四的生辰,湖心亭看煙花的時候,她就在人群之中。”
我連著無意義的道了兩句,“是麼。”
雨聲淅瀝中,蘇葉塵道,“茶昕,你怎麼了?”
我茫然不曉他說的什麼,只待他抬手,輕輕抹去我臉上的水澤,恍似有些不敢相信般道,“你哭了麼?”
我沒能擠出笑容,卻昂了臉,乾巴巴道,“是雨。”
這是我道過的最虛假的謊言,但他卻信了,笑容回暖,淡淡道,“我們回去吧。”
蘇雨來了之後,我便不消再整理上京的行囊了,也不曉急著將所有的房契交給司辰,因為指不定過不久我就得給蘇家送去一大批的聘禮。
蘇雨她家不曉得是在此有個什麼事端要處理,總歸是還要停留幾天才能走的。
昨夜下了場大雨,蘇葉塵那書院正巧有幾間年方久遠的學堂壞了些,屋頂一直漏水。第二日我送蘇葉塵去上課的時候,便這麼被打發了回來,所以一連幾日有雨,學堂都沒有開課。
正巧第二日時蘇雨來我家作客,見著我顯得很是親切,雖只是十二歲的模樣,卻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不勝嬌羞了。
我給她備了糕點,全是昔時她喜歡吃的,我親手做的。
我學會做糕點沒幾日,甚至還沒好意思拿去給蘇葉塵吃,這日子就差不多到頭了,我心中不勝唏噓。
蘇葉塵也吃了些,我想問他可不可口,可一張長桌,他和我之間隔了一個蘇雨,我幾番開口卻始終沒那個機會將這話說出來。
後來想想也罷,我來此本就是護著墨玥渡情劫的,早該做好這類的準備,現在才想起來吃味、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實在是晚了些。
再陪蘇雨聊了聊,依著司辰來尋我的藉口,撤了。
司辰也就是月底的時候將賬目都一一對給我看而已,而後道頤城的那些富商都再為蘇葉塵的學院重新修葺集資,我道那便順應大流罷。
頤城之人崇文,會有這樣的事,我並不意外。
晚上的時候我留司辰吃飯,他道家中還有事,急急走了。我察覺得到,自那日他同我提司凡之事後,他對待我便更加拘謹了幾分。
對賬的時候,侍女曾來給我知會過,道蘇雨走了。
我聽了司辰許久賬目上的事情,有些疲憊。作為仙我也不必非得吃晚飯,囑咐侍女小眉一聲,便倚在躺椅上眯了一會。
我是有人進屋來的腳步聲弄醒的,雖然那步子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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