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日出東方催人行,不及夕陽懂我心(第3/4 頁)
結構端莊穩健。角樓上的飛簷走獸,精緻霸氣。城牆上行走的有嬉嬉鬧鬧的學生,也有牽手拍照的情侶,還有走走停停的矍鑠老人……
馮劍溜達了一圈回來,正要下去,卻發現那個孤獨的背影還是在那裡沉默的,夕陽下如同一尊雕塑,落葉而悲秋,“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讓馮劍停下了腳步。
馮劍點上一支菸,順著這個中年男人的視線看出,夕陽溫潤,晚霞散熠,山林幽靜。
馮劍伸手拍拍那人的肩頭,遞過一支菸。
那人轉過臉,那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鬍子拉碴的,一臉落魄,嘴唇乾裂,他有點顫抖的手是細長乾淨,手指有些血痕。
他站起身,接過煙,擠出一絲苦笑:“謝謝!”
馮劍為他點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卻咳嗽起來,彎腰咳嗽了一陣,他抹了一下眼睛:“來旅遊的吧,一個人?”
馮劍點點頭。
很多話我們不能對親人訴說,卻可以對一個陌生人,敞開心扉的嘮叨半天,那是一種對自己對他人的保護,還是一種解脫?寫日記,又何嘗不是出於希求被理解呢?
蓋沅直在小酒店,喝了一口酒,對著馮劍如同多年未見的朋友,傾訴了自己的“走投無路”。
蓋沅直是祁縣人,93年畢業於山西財經大學,還是優秀畢業生,被分配到了太原市財政局,小夥風華正茂,長相雖說不是多帥,卻也身體結實。由於單位好,雖說是農村人,幫他介紹女朋友的卻不少,後來他贏得了農業局的女孩單彤彤的青睞,兩人結婚生子,一切都是蒸蒸日上。只是蓋沅直書生意氣太強,不懂得變通,業務沒得說,卻被領導束之高閣。
蓋沅直就有些鬱悶,單彤彤不斷的“指點”也讓他很壓抑。
後來因為他一直不同意在一份審議書上簽字,大小領導找他談話,他反而以財政制度給領導上了一課,一下子成了局裡的笑話。不出一週,他被調離了審計崗位,去了綜合部。這自然又招來單彤彤的鄙視,三天沒和他說話。他滿腹的不解和憤懣卻沒有人聽。
第四年的年終總結上,蓋沅直直接點出了局裡資料造假的問題,而且證據確鑿,弄得大家都很尷尬,領導的臉更是黑得像包公。這件事讓蓋沅直成為局裡的“另類”,很多人佩服他的勇氣,佩服他的“正義”,只是很多人也“不敢”再和他接觸了。
領導直接讓他去了後勤,蓋沅直就一直找領導問原因,後來就寫舉報材料、上訪。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堅持原則,卻被領導一再“棄用”,這還是國家的機關單位嗎?資料那麼大的事怎麼就隨意更改呢?
在他一如既往的舉報中,五個領導倒是換了三個,他好像看到了希望,可新上任的領導,只是口頭表揚了一下,他還是在後勤。
蓋沅直很是失落,空有一番熱情。領導笑呵呵的對他,卻就是不讓他接觸資料、賬目。他感覺自己和那些“養老”的臨退休的老人一個待遇,自己不就是退休狀態嗎?
千禧年之後,蓋沅直咬牙切齒的辭職了,在同學的公司做了財務監理。單彤彤氣得不行,只是看看蓋沅直的薪水高了足足兩倍,也就忍了。
哪裡知道,蓋沅直不出半年,又和同學鬧翻了,還是因為財務造表有水分,公司竟然套取國家銀行資金,他冷汗直流,這不是犯法嗎?他又一次辭職。
這次單彤彤直接死心了,這樣的人根本就無法融入社會,直接和他離婚了。
蓋沅直自然希望她理解自己,可他又能說服誰呢?
……
“我就是一個廢人吧——”蓋沅直自嘲的笑了一下,“嘮叨了這麼些時間——來,我敬您一杯!”
“中庸之道是咱老祖宗的精髓啊,可有些事沒法中庸!”馮劍笑道,“敬你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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