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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著,仍是像情侶一樣挽住了他。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一把傘,對朋友而言太小,對戀人卻是剛剛好的。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戀人?她和許紹羽算是嗎?即使同床共眠過,即使現在已熟稔到一起吃飯,一起看碟到依偎著睡熟了,可僅僅這樣一個挽手動作,她都要積聚好一會勇氣,而且還不能控制地發抖。這樣的戀人,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莫詠的思緒滯留在戀人這個詞上無法離開。很久以前,她就決定自己的生命中再容不下戀人的位置,至少,容不下那種真心相待,將對方看得很重要的戀人。認真起來,許紹羽處於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位置。但最近她未免太在乎他了,這種感覺,她不喜歡。
默默想著心事,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家。在跨入房門之際莫詠聽見許紹羽問了她一個問題,一個她最害怕的問題。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為他留下來,那就放棄了她的夢想,雖然是個可笑的夢想,但她卻是很認真地呵護著它的。放棄它,就等於否定了自己,又得重新面對令人疲倦的一切。拒絕他嗎?可為何會想哭,為何說不出口,為何不敢轉身面對他?
最後,翻騰的胃拉回了她的思緒,她搖頭,聽見自己用很冰冷的語氣說:“那是不可能的。”身後沒有動靜,她知道許紹羽仍站在那裡,固執地要求更多的解釋。莫詠強迫自己轉過身,面無表情地迎上他難以言明的眼神。
“你是以什麼身份這樣問我,鄰居?朋友?還是情人?我是不會為了普通的鄰居或朋友捨棄我追求的人生的。至於情人,我想我們兩個還算不上。”
“還有,”她又道,“你不是問小敏我與人交往的第三步是什麼嗎?我現在告訴你,那就是在牽扯變深之前,遠遠逃開。所以許紹羽,我想我們最近走得太近了,以後,就當個普通鄰居吧。”
她當著許紹羽的面關上了門,同時她感到在心裡頭某個角落,有一扇門也隨之關閉了。面對著冰冷的門板,莫詠在漆黑的屋裡抱著胃蹲下來,“好痛。”她呻吟,給了眼角流下的淚一個很好的解釋。
被莫詠這樣直截了當地拒絕,許紹羽出乎意料地並未覺得沮喪,那晚他睡得很安穩,一夜無夢,直至天亮。也許,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或者,他並沒有如自己所想的那麼看重她?正如莫詠問的一樣,他到底是以什麼立場干涉她的生活呢?這個問題在許紹羽腦中一閃而過,他卻放棄深究下去,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朝陽依舊絢爛,樓下那棵空心果樹依舊神采奕奕,早餐店的老闆臉上仍掛著和氣的笑容,他也如往常般多買了一份早點。上了樓,來到莫詠的門前,剛要敲門,手卻在半空中凝住了。莫詠的話在他耳邊響起,她說:“許紹羽,以後就當普通鄰居吧。”
許紹羽慢慢把手放下,怔忡了半晌,輕輕將袋子掛在門把上,轉身回到自己的房子。普通鄰居嗎?那是否意味著,再也不能為她買早點,再也沒有人搶他的電視,也不會看影碟看到頭靠著頭睡著了。普通鄰居,該是那種見了面點個頭,寒暄幾句不鹹不淡的話的關係吧?不,以莫詠的個性,是連一句話都吝於說的。
他被巨大的失落感淹沒了,直至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被莫詠拒絕代表著什麼。如果昨晚他知道會和莫詠回到原點,甚至決裂,他還會把心中的想望說出口嗎?
會的。許紹羽下結論,嘴角輕扯,有點苦澀。也許不會在昨晚提出,但在今天,在明天,總有一天他還是會問莫詠,能不能再好好想一下,能不能再將自己的生命看重一點,能不能再仔細找找值得留戀的東西?只因為他真的希望她如此。就如夕陽罔顧人們的感嘆惋惜,仍是隱沒入黃昏的霞光中一樣,莫詠不會曉得,她的存在,對他會是多大的安慰。
他回想起與莫詠相識以來的事情:那個午後的傾盆大雨,他為躲雨進了一家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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