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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還想著要逗她開心。
“陳明慧,我是蔣漢城。”他說。但他更想對她咆哮——
是我,是我啊!從小對你好為你想,處處以你為主隨時都保護你,整個心為你的我,甚至連命都可以奉獻的我。
結果他只是失落地報上姓名,想看她有什麼表情,結果,他更受傷,在她臉上,他讀到的只是冷漠的神情。十年不見,她給他的只是這樣淡淡的毫無喜悅的表情?
“喔,很久不見了。”陳明慧冷淡地點點頭。就算內心澎湃又怎樣?如果他不在乎她,那麼她也可以表現不在乎。
蔣漢城突然超級超級的不爽。很好,如果她可以這樣漠視他,那麼他也辦得到!蔣漢城冷了眼色,表情也冷淡起來。
他們看著對方的表情,忽然都挾帶著憤怒跟不爽,好像是曾經有仇的敵人,而不是曾經深愛的彼此。
蔣漢城拿起餐檯上的名片。“日月便當?這是你開的?!”
“對。”
這是什麼爛命運?吃了好幾次的日月便當出自她雙手。如果彼此不懷念,這種命運的巧合不啻是荒謬的玩笑,徒然讓人更傷心、更憤慨。
他凜著臉說:“可以請你以後贊助小朋友便當時,不要放鹹豬肉,我的畫室整個晚上都是鹹肉味。”
鹹豬肉?對了,陳明慧記得上禮拜出過一次放鹹豬肉的臺式便當。那時她不知發什麼神經,竟然幼稚地想要藉著鹹肉喚醒他對她的懷念。很幼稚的想法,可是,可是他也不用這樣!怎麼?現在不能忍受鹹豬肉的味道了?愛上新的人連胃口也換了嗎?
“我的便當愛放什麼是我的自由。”她說。
“我的山水畫室,不能有那種刺激的氣味,會讓我作畫時心情不好。”
“山水畫室是你的喔,是喔,吃免費贊助的便當,居然還好意思要求這麼多?蔣山水老師是嗎?原來當老師有這麼了不起?受教了。”
“因為是免費贊助的,所以態度可以這麼傲慢嗎?”
“不過是個畫畫的,真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
“我已經是業界有名的插畫家,好幾本書都是我做的插畫,你去Google一下就知道,什麼叫只是畫畫的?”他忽然幼稚起來,忍不住在初戀女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就。
“畫家又怎樣?臭屁什麼,看了反胃。”
反胃?!蔣漢城再也冷漠不下去,他失控了,他憤慨地罵了——
“陳明慧,對一個曾經不顧生命保護你的人,這就是你見到他的態度?”至今眼角遺留著疤痕,這女人N年不聞不問,寫信也不回,一通電話也沒有,現在見面不感激涕零就算了,還這樣惡劣。
“當初是你自己愛的——”陳明慧別開臉去。“我又沒求你做那些事,受傷是你自找的,幹嘛現在找我討人情。”
她也受夠了,因為他的事自責、內疚,被他家人罵得狗血淋頭,自己是怎樣封閉了自己,撐過那段黑暗日子。就是想有朝一日見面了要加倍的還他恩情,要好好的安慰他感謝他,本來是這樣想的,真的,可是,見面了,在情緒最難堪的時刻,發現自己不再是他最愛的女人,她受傷,像只刺蝟,拒絕洩漏真實的情緒。
這個冷血的女人!蔣漢城氣得發抖。
“以後山水畫室會跟別家訂便當,你每個禮拜三的贊助可以取消。”
陳明慧瞪住他。“我們日月便當免費贊助兒福中心三年了,你要換自己去跟兒福中心講,滾開!”陳明慧跑出來,推他走。“你走開—走!”她咆哮,發抖,整個人快要爆炸了。
他嚇到,被她忽然抓狂的舉措愣住,他被她用力推著。
她太激動了,沒發現周遭好奇的目光。
幾個小朋友跑過來,圍住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