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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將藥方拿給我看看?」姝娘問。
「藥方在我屋裡,這就去拿。」煥兒起身出去了,姝娘在屋裡查探了一遍病患的病情後,她又拿著藥方回來,遞給姝娘。
「下面幾副藥方都沒什麼用,最上頭這兩張都是服用後有療效的,咳血的次數明顯少了,燒也退了下去,只是撐不過多久,又開始重新發熱咳血。」
姝娘喊來林太醫,二人對著藥方比對過一遍,商量著替換了裡頭的兩味藥材,對煥兒道:「明日開始,試試這個藥方。」
「好。」煥兒沒有什麼異議,如今這狀況,無論什麼方子都是死馬當活馬醫,不管成不成,都得去試試。
姝娘一直在疫堂照顧患疾之人,約摸過了亥時,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去了休憩之處,那裡離安置病患的屋子遠,是個極小的院落,想是從前給下人們住的,裡頭就一張木榻,兩把長凳而已,稍顯簡陋。
姝娘倒不介意,她是過過苦日子的人,眼前這些,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麼,她打水擦了身,換了衣裳,甫一沾到榻,便沉沉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日,姝娘都重複著白日照顧病患,夜間還要鑽研醫書的日子。
為了不讓自己被傳染,姝娘用特別的草藥剁碎了浸泡布巾和衣裳,晾曬乾了分給疫堂內所有大夫和幫忙照顧病患的百姓用。
她和林太醫接連換了好幾個方子,可雖讓病發得慢了些,但還是避免不了病患吐血衰竭而亡。
姝娘心急如焚,卻又束手無策,只能眼看著被抬進來的人,沒過幾日就又悄無聲息地被抬出去,只餘下地上一灘未乾的血漬,很快又有新的病患佔據了那個位置,周而復始,毫無例外。
整個疫堂,堪比人間煉獄。
在這般壓抑窒息,每日都是痛苦□□的環境中,姝娘甚至幾度心生絕望,只能靠想著正在城外與敵軍拼殺的沈重樾,和遠在京城的兩個孩子,勉強支撐著。
在她來到豫城大抵一個月後,一日天未亮,煥兒忽得拍響了她的門,焦急道:「夫人,我大哥和林太醫吵起來了,您快幫忙去勸勸吧。」
姝娘拖著疲憊的身子爬起來,套上外衫,拉開門問:「出何事兒了?」
煥兒拉起她,邊走邊解釋:「我大哥令人將那些重病的都抬到了一個屋子裡,說是先救治那些病症輕的,林太醫不肯,便與他爭執了起來,兩人吵得兇,這廂誰都不肯讓誰呢!」
還未走到前院,便聽激烈的爭吵聲從那廂傳開。
「你放任那些重病的,等同於眼睜睜看著他們死,你是大夫,怎麼能作出這樣殘忍的事!」姝娘認出這是林太醫的聲音。
「你以為我願意嗎?」緊接著,顧歧低吼道,「如今城中藥材緊缺,若是都救,指不定都得死,不如先救那些症狀輕的,或許還能救回幾個,我做的難道有錯嗎?」
姝娘疾步至院中,便見林太醫和顧大夫爭得面紅耳赤。
「若還有救呢,若他們還有救呢,你怎麼下得了這樣的狠心!」林太醫氣得渾身顫抖。
「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太醫懂什麼!」顧歧不屑道,「你們只會一味假好心,到現在了,還不是一人都未救下,你們若真有本事,就自己去照顧,自己去將那些瀕死的人給救回來!」
「你!」林太醫被氣得喉間一哽,胸口上下起伏。
兩人爭執間,忽聽一輕柔婉轉的聲兒響起。
「我去吧……」
林太醫和顧歧都齊齊看向姝娘,林太醫擔憂地喚了一聲:「夫人……」
「無妨。」姝娘勾唇笑了笑,「那兒總歸是要人去照看的,誰去都一樣。」
顧歧深深看了姝娘一眼,冷哼一聲後,嘀咕了句「瞎費功夫」,轉身進了屋。
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