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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
整個大宋的文官體系,是非常成熟及完整的。對什麼人該說什麼話,對什麼官兒該上什麼書,都是一套一套的。尤其是像岳飛這種武職,直接越過頂頭上司、越過樞密院給康王奏事……對不起,你還是回老家種紅薯去吧,大宋的官場不適合你。
同為武將,種沂對岳飛的心情感同身受,但他比岳飛要清楚,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不該做。
“此子太過莽撞。”他微微皺起眉頭。
韓世忠一愣:“少郎君?”
“這件事情,你別管,我也不能管,交由宗澤將軍處理便是。”種沂言道,“岳飛……他是禁軍還是地方團練廂軍?無論哪一支,都輪不到西軍去管。手握重兵之人,本就該戰戰兢兢。若是不小心犯了上頭忌諱,來個‘結黨營私’、‘擁兵自重’、‘心懷不軌’,那就大大不妙。”
至少,康王趙構,是個疑心很重的人。
韓世忠再次抱拳,說了聲是,隨即又道:“先前在燕州時,又聽說康王預備孤身北上。末將不知該如何應對,故來請教少郎君。”
康王北上?
種沂漸漸皺起了眉,在月色下顯出一身冷肅。康王秉性膽小多疑,若不是情勢相當危急,絕不會冒這樣大的風險。他思考了一會,再次確認道:“訊息可靠麼?”
“末將回燕京時,康王已經渡過了黃河。”
這樣看來,此事應當確鑿無疑。
少年將軍抱著劍,周身沉寂著一種冰冷的肅殺。銀白色的甲葉在月光下泛著凜冽的光澤,漆黑如墨的眼眸裡,漸漸浮上了一絲慍怒,卻又很快消逝於無形。
“少郎君?”韓世忠同樣有些驚訝,“此事不妥麼?”
“不……”
種沂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眼中翻湧著遏制不住的怒意,“怕是皇家——要起蕭牆之禍。”
韓世忠一驚。
種沂緊抿著唇沉默不語。無論韓世忠再怎麼問,他也不肯多說半個字,只是不斷地對他重複著:莫要多言。韓世忠不懂,但種沂出身世家大族,對這種事情,早已經司空見慣。
如果宗澤將軍,還有柔福帝姬,執意要迎回靖康二帝,那麼現今留在黃河南岸的“準皇帝”康王殿下,心裡必定會留下一個老大的疙瘩。如果說誰最不希望二帝還歸,那必定是趙構無疑。
要痛擊金兵、要收復燕雲,趙構必定是樂見其成的。可是,要迎還二帝……
搞不好,趙構,會從中作梗。
韓世忠眼見問不出什麼來,鬱悶地撓撓頭,轉身走了。種沂抱著劍在月下站了好一會兒,忽然轉身上了閣樓。他站在門前猶豫了片刻,終於吱呀一聲,推開了帝姬安睡的閨閣。
——對不起。
——我自知此舉大逆不道,可我……想在臨行前,見你最後一面。
種沂望著東方微微泛起的魚肚白,束好佩劍的絲絛,在床沿邊半跪下來,靜靜地看著榻上沉睡的少女。少女很美,在晨曦中有種恬靜安寧的味道。他禁不住伸出手,輕輕拂過她散落在枕邊的髮絲,胸中沉甸甸地壓著一塊大石頭。
本以為帝姬是夜空中遙不可及的明月,冰冰冷冷,望塵莫及。
直到走近了才發現,帝姬是冬日中一捧融融暖陽,每接近一分,就愈溫暖一分。等到後來,才恍然驚覺,自己已經完全撒不開手。
她說,無論西軍還是種家,都是她最最崇敬的。
她說,他是馳騁沙場赤血丹心的少年將軍,她當不起他的一跪。
帝姬竟懂得他的抱負他的重擔他的責任,也懂得他的無奈。
越是接近她,就越是眷戀與著迷。
每多瞭解一份,就多淪陷一分。
帝姬一定是……一定是他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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