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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機塔好象還是有那麼遙遠的距離。為了節約電池,只有在特別特別困難的時候,張亮才會在掛包裡摸索一番,打亮手電筒。
平時,手電筒就放在這個工具包裡,從不離開車。張亮在離開車子前,特別回去取出了這隻包。
正是這隻舊舊的包和包裡的手電等物品救了他們五個人的命。
許多個日子過去了,想起那個穿行在叢山中的夜晚,張亮的沉默如同大山一樣沉重。
的這個夜晚,整整大半夜,他們一行五人都在走著。走著。
張亮一直走在前面,他一腳一步地走著,每一步都象山一樣沉重。他知道不能走錯,他的每一步,都影響著五條性命。可這是些個什麼樣的地方啊,腳下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腳下的路或深或淺,總是存在,總是延伸。餘震在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此起彼伏,周圍的山體在黑夜中發出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
他無數次地跌倒,摔下,又一次一次地站起來,擦不知是血還是淚的臉,繼續走。
黑暗。
黑暗。
還是黑暗。
無邊的黑暗籠罩著他們。
沒有光亮,沒有訊號,沒有方向,沒有人家,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有那麼一個時刻張亮想,如果他們五個人就這樣倒下倒在山間,黑暗中的山間不會有一點反應。
沒有人知道他們,沒有人,甚至家人親人和同事朋友。他們會象這黑暗中的一滴雨水,一片樹葉,雖然也曾經閃亮過一下,但最終還是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亮一直走在前面,灌木叢林太密的時候,後面的人只要離開一步就看不見了,他們就會大聲喊著:
小張――張亮――
他就馬上站下來說:在這裡――
恐懼讓他們變得相互依賴。他們全部的依賴又都在於張亮的判斷。
機塔站立在高高的山頂上,一會兒看不見,一會兒又看見。跟隨著張亮的人漸漸相信了張亮的話,現實就是這樣,由不得他們不相信:
在這個沒有嚮導沒有方向沒有光亮的夜晚,機塔就是他們唯一的方向。
曾經當過兵(8)
只要沿著機塔的方向走,我們就一定能走出去!
張亮一遍一遍地這樣說。他是對他們說,也是對自己說。
我會對你們負責的,只要我能走出去,就一定會把你們帶出去。
所以我一定要走出去。一定會走出去。
他們一路上不斷地碰到遇難者,各式各樣的慘狀讓從未經歷過死亡的張亮從內心裡感到莫名的恐懼和難過。起初他儘量繞開,可是繞開後想想不對,又走上近前去,找個什麼東西把這些可憐的人蓋上。他找過紙片板,破布片,座椅墊――實在找不到東西了,只好把死者的衣服翻起來,把臉蓋上。
他們的親人肯定無法找到這裡來,自己就算是代他們盡一點心吧。
累就不用說了,餓也不用說了,主要是渴,他們渴得嗓子眼都在冒煙,特別是張亮,他的嘴唇都腫起來了,因為他走一路都在喊:跟著我――在這邊――
他們走過的地方一路都有水,或者說,聽得見流水聲,但是,沒有人敢去喝一口。
張亮用手中的棍子指著黑暗中發亮的水說:別碰這些水,沾都不要沾。
實在渴極了,還是張亮揀來的那隻空飲料瓶子起了作用,他小心地從樹葉上接幾滴雨水,然後傳給大家,輪流潤潤喉嚨。
晚上十一點多,大雨傾盆而至。
大雨使面前的形勢變得險惡,這樣深的黑暗裡,人冷得縮成了一團,有那麼一段時間張亮覺得自己的腿和腳都不聽招呼了,沒有知覺了,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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