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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延年,朝堂人事紛擾政局,才是傷人利刃,蕭琛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屢次推卻蕭玦問政之舉,韜光養晦,不動如山,只在近年,睿懿去後,才偶爾就蕭玦疑難略略點撥而已。
想起睿懿,蕭玦又是一陣不能抑制的刺痛,立即轉移話題,道:“你近日可好些了?雪參丸還在吃麼?若是沒了,告訴我,我讓太醫院給你再送些去。”
“臣弟謝陛下關愛,”蕭琛欠欠身,含笑道:“雪參還有,臣弟吃完了自己會去太醫院取,陛下忙於政事已是宵衣旰食夙夜匪懈,臣弟區區微事,不敢再勞陛下費心。”
“何必總是奏對格局,”蕭玦一笑,“你就是太謹慎,自家兄弟,平白生分。”
“人臣之道,不可不遵,”蕭琛一笑,“寧可生分,不可逾越。”
這句話一出,兩人都沉默下來。
這話看似平淡,卻真真是血淚之言。
無他,蓋因當年,蕭玦稱帝后,他的兩位長兄,先後封為楚王和秦王,封地各在楚州和秦郡,兩人卻嫌兩地貧瘠寒苦,時時稱病拖延不肯就藩,更在京中交結權貴,私募王軍,玩些陰私狗苟的伎倆,秦王更出格,利用通商之便,擄了許多中川工匠來,在京郊隱秘之處,搞起了武器製造工場。
這些事如何能瞞過秦長歌?她卻沒有告訴蕭玦,只是冷眼旁觀。
她知道蕭玦雖對兄弟們沒有好感,卻極為重情,無論如何那是他兄弟,如果不能抓到實證,僅憑這些,蕭玦頂多對他們削爵。
而以蕭玦的能力,秦楚二王是不可能打到宮城都不被他發現的,而蕭玦會在發現他們反意的最初便曉以大義,然後打草驚蛇,然後秦楚二王偃旗息鼓卻心有不甘,蟄伏狼顧,潛隱待發,終成毒瘤。
秦長歌不喜歡給敵人留下任何機會,哪怕那算是她的大伯兄也不成。
她記得當年長街初會,蕭玦悲憤之下兩刀砍裂淮南王府正門時,門後他的親兄弟們嘲弄諷刺的笑聲。
本就無兄弟愛,權欲亦令人瘋狂,留著也是無窮後患,何必放生?
秦長歌下令封鎖訊息,不令蕭玦得知二王異動。
然後,那年冬,秦楚二王安排的內奸開啟宮城城門,集兵攻入宮城,秦長歌利用秦楚二王礙於事機絕密,雙方屬下不能盡識的破綻,令人假冒秦使報信,改動楚王進攻道路,楚王不知有詐,繞道而行,被路邊雪堆裡埋藏著的高手一擊伏殺。
楚王屬下大亂,秦長歌施施然現身,一番言語,驚惶無措的叛逆之屬,立時跪地臣服。
秦長歌令楚軍等候,自己拖屍街後,一番動作,稍傾,取得楚王麵皮,以特製藥水簡單製成面具,令一身形和楚王相象的將領戴上,繼續攻打宮城。
金水橋前,秦軍終於等來楚軍,眼見金鑾殿玉階丹陛就在自己腳下,天子寶座伸手可及,秦王連呼吸都在顫抖。
而聞訊而來的蕭玦,負手階上,目光悲涼的看著自己目中燃燒著貪婪慾火的兄弟。
他馬上得天下,多年征戰,深知兵權重要,京城防務內宮宮禁一向嚴控在手,秦楚二軍雖然勢盛,卻未必真能動得他九重宮闕。
他憤怒,也悲涼,他立於大儀殿正殿前,袍袖無風自舞,他正欲對秦楚二王說什麼。
卻見皇后輕衣緩帶,姍姍而來。
微笑啟唇,唇若櫻花。
道:
“殺。”
卷一:涅槃卷 第三十九章 負罪
輕輕一字,如雪花飄落金磚地,硃紅梁。
然後他便看見在秦王身側的楚王橫刀一劈,刀光在半空中劃過流麗的弧線,帶出血錦一幅,血錦盡頭,是一顆骨碌碌滾落他腳下的,和他相貌相似的人頭。
那人頭上,滿凝驚駭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