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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敦敏對石越十分欽佩,因此便時時著意石越的神態,這時忽見他露出智珠在握的笑容,心中一動,向石越笑道:〃子明,依你的看法,究竟是會變,還是不會變?〃眾人見問到石越,立時也都安靜下來,靜靜等待石越的判斷。
石越卻猶疑起來。他完全不知道如果貿然說破歷史的玄機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眾人見石越既不說知道,也不說不知道,只是望著手中的梅枝出神,更覺高深難測,竟是一個個屏氣凝神,不敢打擾他的思緒。一直遲疑了十來分鐘,石越手中的梅枝輕輕敲在了案上,〃媽的,既然老天爺開我這麼大一個玩笑,我還管什麼後果不後果?〃石越心裡竟泛出一絲報復的快感,〃除死無大事,我現在和死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老子偏要擾亂這段歷史玩玩!〃
他既然拿定了這玩世不恭的主意,便收斂心神,淡淡地朝眾人一笑,緩緩說道:〃這件事情我雖然知道,卻不敢亂說。〃
陳元鳳大是不信,笑道:〃朝廷尚未有決斷,子明便說知道,便是周濂溪、邵堯夫④也未必有這般本事吧?〃
石越見他質疑,便微笑不語。
唐棣卻誠懇地向石越說道:〃子明,我相信你的確知道。若是方便說,便說;不方便,不說也無妨。〃
李敦敏也點點頭,笑道:〃我也信得過你。〃
柴氏兄弟卻是將信將疑,不置可否。
石越本意不過是故弄玄虛,卻不料唐棣與李敦敏如此信任,心下也不禁感動。他朝二人微微點頭答謝,望著陳元鳳笑道:〃對於天道的體悟,各人有各人的方法。我不敢和周、邵二位先生相提並論,但是我卻可以清楚的知道,明年春闈,一如舊法,然而殿試卻要廢詩賦,只試策論。〃
石越如此斷然的判斷,頓時讓眾人都面面相覷。
陳元鳳心中不信,略帶嘲諷地笑道:〃朝議已定,子明卻口出驚人之談!王相公執政,久欲改革科舉,若說最終變革,也是平常,但是焉有省試如舊,反倒只變殿試之理?我觀子明詩詞,可比大蘇,不料又精通河洛之學,真是能者無所不能。想必家學淵源,敢問子明是何方人士?〃
提起這個〃何方人士〃,石越就不禁起了自傷之心,黯然良久,才半真半假地說道:〃我兩天之前突然出現在汴京城南六十里的一塊農田,自己的出身來歷,父母妻兒竟是全不記得了……〃
眾人聽到這樣奇異之事,無不瞠目結舌。陳元鳳根本就不相信,只以為石越要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世,便連李敦敏、柴氏兄弟,也覺得匪夷所思。惟有唐棣同情地走到石越身邊,遞過一杯酒去,懇切地勸慰道:〃子明不必傷懷,你的裝束天下少有,憑著這身裝束,未必不能打聽到你的家鄉與高堂,況且你才學非凡,令府上畢竟不能是無名之輩。來,喝了此杯,大丈夫不可灰心喪氣。〃
石越見唐棣如此,心裡更覺感動。只是自己的來歷,既說不得,說出來人家也不信,不得不裝糊塗。想到父母朋友,傷心之處,便有借酒澆愁之意,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說道:〃我方才所說之事,信與不信,任憑諸位。只是我洩露天機,罪過非淺,還盼諸君不要外洩,否則於你們也是禍非福。〃
〃我等理會得。〃李敦敏鄭重點頭,溫聲說道,〃子明,我相信你。〃
一股暖意從石越的胸中升起。想起這些真摯的信任與友誼,想起再也無望回到親人身邊,想起自己飄零在另一個時空的孤寂……藉著幾分酒意,石越拿起手中的梅枝,輕擊酒甕,沉聲吟道:〃玉樓十二春寒側,樓角何人吹玉笛。天津橋上舊曾聽,三十六宮秋草碧。昭華人去無訊息,江上青山空晚色。一聲落盡短亭花,無數行人歸未得。〃
這詞雖然不是應景之作,但是石越自懷身世,別有懷抱,自他吟來,則盡是悲愴之意,特別是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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