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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軟很想指著天罵娘。
罷了,她拿扇子打了打腦袋,也怪不著天,是她不察,誰知這畫板竟是這等的搶手貨?
那要不要去城外?如果去城外的話,一則路遠,二則麻煩,三則不安全。
計軟躊躇著要不要去,腳無意識的踢了塊地上的石頭,清脆作響,軲轆碌滾到溝裡了。
本來紋絲不動的周遭起了絲熱風。她穿男裝又怕被人看出不妥,故意穿的厚實。現在她真覺得自己跟蒸籠上的饅頭一般,都立秋了,這天還這般熱。想鬆一鬆領子,又是不雅,計軟手抬了抬,又放下了。
計軟在原地上站了一會兒,發怔了片刻,那顆小石子噗通一聲滾到陰溝裡去了,計軟聽覺跟著響動動了一下,停了幾秒鐘,有夏天的熱光照在臉上,眼突然一亮,唰的看向地面,這幾條街都是石板地面,早風無塵雨無泥,她何必南轅北轍非要牆面呢?
按她的畫法,顯然如果在地上展示會更有效果。更能帶來衝擊,不吝於在牆面上作畫。
想到此,計軟眼跟火焰一般,閃了一下就恢復平常,抬腿又去行動,也不再去城外了,又回到了離她住的地方最近的大悲庵的那條街。
走了近半個時辰回來,那管事一看到她回來,遠遠的就認出她了,因著長的這般精緻又有股陰柔氣質的公子實屬罕見,正吃茶呢,停了下來,咂巴了下嘴,無奈的道:“你怎麼又來了?都跟你說這畫板都賣完了,沒有了,也跟你講明白了,詩板跟畫板分界清楚,詩板不能抵作畫板,公子,如果有退的我一定第一時間告知您,這大熱天的,我這嗓子都冒煙了,您待行行好,就別在這兒磨我了成麼?”
計軟揚了揚眉,吃茶嗓子還冒煙?那她這嗓子是不是都要爆炸了?
“我不買牆面了,我要買地面,不是一丈寬高的牆面要一兩銀子麼?地面應該跟牆面同價,我要七丈的地面。”
那管事不可思議的瞧著她:“你瘋了吧?你畫在地上隔個一天人們把你畫踩毀了,你買地面作甚?你若想截著路不讓人過,我告訴你沒這個規矩,也是不行!”
“畫即便是毀了後果我自己承擔,我也保證,不會擋別人的路,況且地面本來你是掙不到錢的,我按原價給你,你若想往上交便交,你不想往上交也可收入私囊,又不費你什麼功夫,也不損你什麼利益,何樂而不為?你非強硬著不賣我呢?”
那管事聽言,愣了一下,是這個道理,銀子不賺白不賺不是?反正她畫哪兒毀不毀是她的事兒!就是……“就是從來沒有這個規矩,我就沒見過在地上畫的,也從來沒賣過地面,到時候評審時誰耐煩往地上瞧?到時候他們不評審你的可不關我的事!有人把你畫踩毀了我也不負責看護!你應了我就賣你!”
牆面為了防止有人惡意損毀,他是要看護的,是他的任務,但地面踩了正常啊,他總不能攔著不讓人過,沒得還惹上什麼不好惹的哩!
計軟聽他言已是鬆口的意思,不評審她的?開玩笑,她敢保證讓所有人第一個看的就是她的畫。便道:“只要你登記了我的名字就是了,至於評不評審看我的命了。”
就沒見過這麼執拗的人,管事嘴抽了抽,也被她的堅持磨的動了,道:“成吧,給你了。只你要是擋了人的路,衙門找你可不關我的事。你自己處理。”
“這個是自然。”
言畢,相談妥當,銀錢一交,管事問了她名姓,用筆在冊子上一劃,這事已是成了。
計軟看了看那塊地面,正想讓他丈量了,自己好標記,誰知那管事擺了擺手,乾脆的道:“也不跟你丈量了,這地面反正也沒人要,你隨便畫吧。”
擦,計軟眸子一黑,早知道剛才只要一丈地了。
咬了咬牙。她真是蠢。她的經商之路還是路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