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頁(第1/2 頁)
陸途沉默。
若是陸途是昏君,他還是惦記著一點身後名,可若是他是明君,卻又完全不顧百姓死活。
「你覺得應家不該罪該萬死。」陸途握著她的手,緩緩問道。
溫月明蹙眉,好一會兒才說道:「那時妾身才一歲有餘,又隨母親遠在老家,不知朝政,三歲後回長安,爹從不在母親目前說朝堂之事,唯恐母親體弱傷了神思,妾身自然也不得而知。」
陸途不滿地皺了皺眉。
溫月明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但陛下英明,此事乃是三司會審,六部定案,陛下親定的鐵案,想來也是證據確鑿,如今這些人也不過是無風起浪,攪亂渾水,陛下何必自擾,仔仔細細查清楚,給世人一個驚醒,於陛下英名不過是加贈一二榮光,何樂而不為。」
陸途臉上稍好,好一會兒才說道:「若是其他事情也罷,此事只怕有奸人在後謀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平白讓人閒話,不然直接送以極刑,也好以儆效尤,警醒後人。」
他看著溫月明的神色,口氣冷淡厭惡。
溫月明聞言,便點了點頭:「是妾身妄言了,陛下所言才是治本之法。」
「愛妃不反對?」陸途反問。
溫月明瞳仁微張,似有不解:「妾身反對什麼?」
陸途看著她不說話。
「妾身從未參與朝政,於諸事判斷也不過是旁人所言,書上所看,陛下勤政二十多年,自然是胸有溝壑,妾身何須多言。」
溫月明為他理了理被角,笑說著。
一側站在角落裡的章喜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連忙上前帶著小黃門,悄無聲息地點亮整座紫宸殿。
陸途因為驟然的光亮,眯了眯楊,手指握著她的手倏地收緊,可很快又微微放鬆,只是一根接著一根的反覆捏著,好一會兒才笑道:「愛妃得知進退,是朕的福氣。」
溫月明笑說著:「這藥撒了,妾身讓章力士再煎一碗來,陛下逢始出關,也該好好休息才是。」
陸途沉默著不說話:「去吧,讓衛酈棠進來。」
溫月明眼波微動,隨後淡定起身,應下。
衛酈棠正猶豫要不要出門抓人,就聽到大門咯吱一聲被開啟,貴妃娘娘背著燭光緩緩而出。
「娘娘。」他行禮問安。
溫月明站在他面前,含笑頷首:「陛下尋您進去。」
衛酈棠眸光一抬,一向冷靜的面龐閃過一絲意動,卻見溫月明早已移開視線,目光落在遠處的長燈上。
一月馬上就要過去了,可宮內一直被千牛衛緊控,導致外面的宮殿還是掛滿喜慶的過年宮燈。
「陛下剛出關,將軍也要勸著陛下好生休息才是,切不可被無稽之談擾亂心緒。」她搭在章喜腕上的手微微一動,復又說道。
「本宮剛才伺候陛下喝藥,不小心打碎了藥碗,還請章力士再備一份,親自伺候陛下喝藥休息。」
衛酈棠眸光微動,隨後側開身位,垂眸低頭。
早已在殿門口等候多時的翠堇連忙迎了上來。
「娘娘。」她忙不迭給人披上大氅。
「不勞煩力士相送了,去照顧好陛下吧。」溫月明婉拒他的相送,翠堇立馬機警接過他的位置。
十來天的擔心受怕,章喜也跟著整個人瘦了一圈,白麵團似的臉龐也跟著憔悴了片刻,聞言立刻露出笑來。
「既然如此,就恕奴婢不恭之罪。」
章喜是陛下心腹之人,自幼一起長大,對外一向長袖善舞,誰也不敢得罪,哪怕榮寵煊赫如德妃,月貴妃,都得以禮相待。
溫月明轉身離開,踏著亮堂的燭光,章喜打量的視線中,一步步走出紫宸殿的範圍,出了那片亮如白晝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