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頁(第1/2 頁)
「邵因可知當年盛忘和誰走的密切。」他又問。
邵行猶豫一會兒,小聲說道:「倒有一人。」
「誰?」
「如今的鳳臺閣老溫赴。」他的聲音格外輕,卻又能讓面前之人聽得一字不差。
陸停揚眉,輕笑一聲,淡淡說道:「盛忘和溫赴總角之情,天下誰人不知,當年盛忘落難,溫家大門緊閉,閣老掛牌稱病,至今都是御史臺上折彈劾的把柄。」
「一定是他!」許道行冷不丁出聲,憤憤說道,「溫赴野心之大,連殿下都敢算計其中,此事他必定知情,且長安血洗,應家倒後,只有他一人撐著早該破落的溫家門楣在長安聲名大噪。」
「有野心並不是壞事。」陸停打斷他的話,只是繼續對著邵行說道,「除了溫赴,還有誰,當年盛忘是如何從一個正五品下的龍武衛右司階直接到正四品下的兵部侍郎,這事,溫赴做不了主,能親自做主的人只有一人。」
大周品階分為上中下三階,從五品開始,是官員的分界線,盛忘不僅一口氣從正五品下到正四品下,甚至跨過了最難跨的一階,要是,歷朝歷代有多少人熬死在這一關。
許道行臉色微變。
邵行搖了搖頭:「那個時候,爹在甘州,並不知情,但後來在長安時,隱約聽說…」
他眉間微蹙,緩慢而嚴肅說道:「盛忘有段時間和薄家走得很近,甚至因此面見了一次聖人,但很快又因為軍務產生了分歧,差點危機生命,還是溫閣老出面把人保下的。」
「那個時候我就察覺出他有了異樣了。」
溫赴被人堵在書房裡,溫月明頂著他發怒的視線,咄咄逼人問道。
「那你,那你……」溫月明語塞,遲遲不敢開口詢問。
——知不知道盛忘的企圖。
溫赴冷哼一聲,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嘴角微挑,譏笑質問道:「在你眼裡,你爹就是這樣的人。」
溫月明墨跡地坐到他對面的棋盤上,臉上頓時露出笑來,拍著馬屁哄道:「我知道我爹不是,我爹生天底下最好的人了,我就是,就是想不明白爹這麼聰明,怎麼會看不出盛忘的奸計呢。」
「你覺得盛忘是個蠢人?」溫赴冷不丁問道。
溫月明蹙眉,猶猶豫豫撿了一顆棋子落下,見他沒有面露不悅之色,這才繼續說道:「能被人當刀使的,怎麼能是個聰明人。」
溫赴手中的黑子捏在指尖,抬眸看她,只把溫月明看到頭皮發麻。
「你剛才都罵過我了,好幾聲!好大聲!」
「我真的就只是問問而已,我之前去查他的檔案,發現全都被封了。」
「你不會趁著娘去紫薇臺上香,藉機打我吧。」
溫月明機警連問著,黑漆漆的眸眼寫滿了擔心,雙手按著棋桌,生怕他掀桌。
溫赴垂眸,下子斷了白子的一條生路。
「他不是。」溫赴低聲說道,「盛忘年幼時過目不忘,才思敏捷,算得上是世間少有的絕頂聰明之輩,他若是生在高門,能有一個好的姓氏,斷然不會是這番絕境。」
溫月明一愣。
這是溫赴第一次在面前提起盛忘。
沒有遺憾,恨鐵不成鋼的口氣,只是那種平淡近乎陌生的口氣。
「人可有勃勃野心,可以桀驁不馴,可以心高氣傲,但不能……」溫赴抬眸去看面前嚴肅的女郎,低聲說道,「心懷惡意。」
那目光太過銳利,就像一把刀,驀然勾得溫月明想起八年前那場不歡而散的劇烈爭吵。
——爹那個時候這麼生氣,是因為,因為覺得她對那位學子,心懷惡意!
「我,我當時只是……」氣不過。
溫月明吶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