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第1/2 頁)
尤其是如今這般沉默對立時。
哪怕溫赴此刻站在溫月明面前,她也猜不透這人的心思,更別說此刻隔著一個屏風。
多思近妖,不近人情。
「對答案而說,並無區別。」溫赴冷淡說道。
溫月明瞧著他巍然不動的身形,緊跟著笑了一聲,懶懶散散打破屋內的死寂。
「對您而言,自然沒有。」她靠在隱囊上,笑臉盈盈地說著,「我還以為溫閣老好歹要先關心一下我的病情呢。」
溫赴微微蹙眉,認真說道:「李興說你並未受傷,只是有些脫力。」
李興便是當日給溫月明診脈的太醫令。
「這倒是,想來你也不敢讓我死了,不然你這臺戲也唱不下去了。」溫月明笑說著。
溫赴眉心瞬間緊皺。
溫月明驀地想起溫愛十歲那年,也不知怎麼受了刺激,獨自一人喝得爛醉。
大半夜又蹲在溫月明房前,一開始只是期期艾艾地哭,後來見了趴在視窗不耐煩安慰自己的妹妹,突然成了嚎啕大哭,勸也勸不住。
十歲的溫月明不得不大半夜從視窗爬下來,拖著大氅,把自己和脆弱的哥哥一起裹起來,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地哄人。
等事後問他,溫愛低著頭,委屈巴巴地抱怨著:「爹好兇。」
原來,白日裡溫愛功課沒寫好,大冬天在書房外面罰站一個時辰,還被打了二十下手心,餓了一頓晚飯,放在一個十歲孩子身上,確實太過不近人情。
「好啦,你爹就是這樣的人。」那時,溫月明一邊打哈氣,一邊大咧咧地拍著溫愛的背,敷衍安慰著。
溫愛眼睛紅腫得更文玩核桃一樣,抱著溫月明抽泣著:「你說溫家是不是這輩子沒啥親緣啊。」
——「大概吧。」
溫月明至今都還記得當時自己說的話。
——「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我瞧著,也不錯了。」
有些人註定會成為一個萬眾景仰,彪炳史冊的人,溫赴是。
有些人註定是一個辜負子女,親緣淡薄的人,溫赴也是。
「娘娘的回答呢。」溫赴出聲,打斷了她的回憶。
溫月明回神,盯著那道影子,微微一笑。
「七年前。」
溫赴本以為她還會打著哈哈隱瞞過去,卻不料她並未隱瞞,聲音近乎冷淡的平靜。
「殿下當時化名竹定。」
溫赴一愣,一直不動的身影終於動了一下。
「陸反切為竹,停,定也。」
溫月明眨了眨眼,笑著自嘲道:「原來如此,看來還是讀書不認真闖下的禍啊,不然也不至於被他騙了七年,嚇得我那日永樂宮還摔了一個杯子。」
酒樓裡的說書人說起別人的故事都是聲情並茂,抑揚頓挫,可溫月明說起自己的事情,卻是格外隨意,還帶著幾分笑意。
「幸好啊,他失憶了。」
她慢條斯理地又說著。
那扇屏風擋住了兩人的視線,便也看不清對面之人的神色。
「失憶?」溫赴一愣,「娘娘如何得知。」
「程求知說的,我自己也試探過了。」溫月明促狹說道,「不然我好端端跑去東宮做什麼,雖然應雲確實煩人,但也不值得我大冬天早起。」
溫赴大概對她不端正的語調頗為不滿。
「你執掌中饋,理應顧好東宮。」
溫月明敷衍地哦了一聲,隨後打了一個哈欠,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反正我和他這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不會耽誤閣老計劃的。」
溫赴對外喜怒不形於色,可每次見了溫月明便忍不住皺眉,卻又很少去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