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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
有些人哪怕曾在泥濘中打滾,但只看著他的人,聽著他的聲,便覺得該是高高在上的仙鶴,亮堂皎潔的白月。
陸停便是如此。
哪怕他此刻的聲音格外冷靜矜貴,但那一刻,所有人都覺得此人不該和泔水這樣的汙穢連在一起。
隔壁的溫家兄妹齊齊皺眉。
「我自然無所謂,可殿下畢竟金枝玉葉。」程求知唉聲嘆氣,不甘說道。
一聲輕笑宛若輕羽過耳。
溫月明耳朵癢了一下。
「有人喜歡才是金貴,無人的不過是可憐罷了。」
陸停聲音格外低落,帶著自嘲的冷淡,聽著讓人忍不住覺得有些心酸。
程求知聞言,不由揚了揚眉,可嘴裡卻格外謙卑:「殿下此番大勝回朝,總會讓人明白殿下的好的。」
他手裡落在披風內翻了幾個手勢。
——是誰?
陸停垂眸,翠羽長眉微微斂下,嘴角彎起,露出一絲譏笑,手指朝著湖面隨意一指,同時無聲地吐出兩個字。
——母妃。
程求知倏地瞪大眼睛。
陸停頗為不解地看著他的反應。
「殿下之前大病一場,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程求知硬著頭皮低聲勸道,目光落在湖面上若隱若現的一點倒影中,鳳冠玉簪,隔壁之人,不言而喻。
他原本說話極慢,可過了一個呼吸間,態度越發自然,話鋒一轉,也緊跟著可憐兮兮地說道。
「殿下今日委屈幾分,畢竟回京不易,今後徐徐圖之即可。」
語氣之悽慘,簡直聞者落淚。
溫愛就也跟著揪心起來。
「是這個道理,走吧。」陸停停頓片刻後輕聲說著,淡定自若,又帶著難言的嘆息。
程求知也緊跟著嘆了一口氣:「只是不知如何入宮?」
「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多不過是再被罵而已。」陸停閒情逸緻地開了一個玩笑。
北風捲地,雪寒侵骨,倍感淒涼。
溫月明眉心一蹙,突然對著溫愛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又伸出兩根手指頭做出走的姿勢。
兩人目目相對,溫愛呆了片刻,嚇得連連搖頭。
溫月明威脅地揚了揚眉,拳頭在他面前揮了揮,不由分說直接用力揉了揉他的臉,揉亂他的頭髮,閉眼歪頭,做了一個睡覺的姿勢,最後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溫愛萬萬沒想到溫月明竟敢如此大膽,一個踉蹌後猝不及防出了遮掩的假山後,幸好扶住假山這才沒有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自度。」程求知驚訝地扭頭,對著他的突然出現的異樣視而不見,只是笑臉盈盈問道,「你怎麼在這裡啊。」
溫愛頓覺擁促,但還是順勢靠在牆壁之上,把那個搗蛋精擋在背後。
「剛在這裡賞景,不小心睡著了。」他抹了一把臉,小聲說著。
「梅點綴瓊枝膩,府中美景八分在水木之中。」程求知溫和說著。
他一向愛笑,說起話來斯斯文文,進退有度,只覺讓人如沐春風,完全忘了此刻的尷尬。
溫愛果然放鬆了心情,目光自一側沉默地太子殿下掃過,隨後不好意思說道:「我剛在這裡小憩了一會兒,無意打擾兩位。」
程求知臉上閃過一絲窘迫,手指微動,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是我們打擾自度了。」
溫愛還沒說話,就感到一根小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腰。
——這是催他快點。
他心裡氣急,但臉上不敢露出一絲異樣,只是故作驚訝地看向一側的陸停,可定睛一看竟然發現陸停的視線落在他腰側的方向,頓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