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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座對外稱得上是佛法無邊,淡然神秘,得道高僧:「貧僧也不得而知。」
張角皺眉,言詞便有些恐嚇:「我奉命保護娘娘,住持鬧出這一出,我無法和陛下交代。」
「阿彌陀佛,一切世間法,皆是佛法,將軍大可親自去聽。」首座四兩撥千斤地說道。
張角臉色一沉,見人走遠了,才怒叱一聲:「老禿驢。」
「所以是聊了什麼?」
天色透出微涼,周焱帝雖很少上朝,但一貫早起,此刻穿著雪白寢衣坐在床沿上,隨口問道。
「不過是一些祭祀的要點,因為今年是十年來第一次五穀祭,許多東西都循了舊例。」
章力士端上熱茶,低聲說道。
「便是這些?」陸途接過茶,並未飲用,「玄行老狐狸,這些事情想來是早已安排過了才是。」
章力士彎腰,諂媚說道:「陛下英明。」
陸途斜了他一眼,笑罵道:「還不快說。」
「今年祭祀涉及到兩次五穀,一次是太子的大祭,一次是娘娘的五穀祭,若是往常自然不礙事,可偏偏今年是一起的,五穀祭需方外人牽引,住持分身乏術。」
章力士笑說著:「想來住持寅時未到就來拜見娘娘,是為此事。」
陸途撥弄蓋子的手一頓,微光落在臉上,竟先出幾分陰霾。
章力士立刻繼續說道:「太史令算的時間一模一樣,兩邊都退不想退,倒不是太子不想退,太子畢竟是大忌,是太史令那邊強了一頭。」
「薛盛倒是好大一脾氣。」陸途抿了一口茶,淡淡說道:「所以是愛妃退了?」
章力士眼珠子一轉,一個呼吸後才開口說道:「娘娘畢竟得體大度,秋報本就遲了一月,又是大祭,自己原也是貴妃替中宮行職,不甚貴重的身份,便退了一步,摺子也剛剛快馬送來的。」
章喜自懷中掏出一本紅金摺子。
陸停接過,掃了一眼,臉上看不出喜怒:「愛妃可有怨氣。」
「自然沒有,娘娘一向是脾氣極好的人。」
陸途合上摺子:「張角那邊?」
「相安無事。」
「太子那邊得知情況又是如何?」
「太子誠惶誠恐,若不是娘娘已經戒齋,只怕要親自去和貴妃致歉。」章喜露出難言之色,輕嘆一聲,委婉說道,「殿下實在孝心可嘉。」
陸途譏笑一聲:「畏畏縮縮。」
章喜賠笑著,不敢接話。
陸途盯著微亮的窗戶看了片刻,隨後把摺子扔到章喜懷中,輕嘆一聲:「看來是我誤會愛妃了。」
章喜憨笑著。
「可畢竟人言可畏,這些年謝家確實有些扶不起來,不過是愛妃呵斥了他幾句,便遞這些風言風語的話來挑撥離間,屬實有些過分,褫奪謝昭儀的玉字封號吧,也算點醒他們,不要無風起浪。」
陸途坐在床沿上,臉上閃過一絲怒容,最後環視著偌大的寢殿,無奈說道。
「朕坐在這裡實在太過孤寒,實在需要得體大方,一心一意,如月貴妃這樣的人陪著才能放心入睡。」
章喜笑得越發殷勤。
「當年那箴言,連玄行都避而不談,卻又不否認,朕這幾日時時夢回一年前那場大病。」
陸途的臉籠在灰濛濛的光線中,人便顯得有些虛無,聲音更是縹緲。
「你說,愛妃是真心實意入宮的嘛?」
章喜不敢說話。
「愛妃做事就和溫家人一樣,滴水不落,朕時常覺得恍惚。」陸途眯了眯眼,突然笑了一聲。
「和那人一樣。」
章喜臉上笑意瞬間僵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