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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舟，極其自然地表演了一個美人小憩初醒，眼神朦朧地望著江城，就差問一句，郎君今夕是何夕。

江城倒是好耐心，又小聲地重複了一遍：&ldo;沈老師，下車了。&rdo;他語調放得很柔，像是生怕嚇著沈珩昱一樣。

沒皮沒臉如沈珩昱，也被這份小心感動到，覺得很是愧疚。

下了公交車，司機師傅對車上唯二的兩名男乘客投以非常懷疑且不信任的目光，沈珩昱只當看不見，理了理衣裳，坦蕩地離開。

先下車的沈珩昱打量了一圈周遭的環境，然後拿出手機開啟手電筒，對著門口那掉了漆的路牌照了半晌，喟然長嘆：&ldo;江小城，是我對不住你。但請你體諒並且體會一下，一個文藝工作者，在酒精刺激了他纖細敏感的藝術神經之後，做出的一切放浪形骸之事，都是可以被諒解的。他是為了藝術，為了表演。&rdo;

江城雙手插兜，不慌不忙地走到沈珩昱身後，也陪著他一起看那掉了漆的路牌。四野蟲鳴聲清脆，一聲接著一聲，像有格律的詩歌，平平仄仄平平仄。

&ldo;沈老師。&rdo;江城忽然說話，&ldo;一路上我都在想，您究竟醉沒醉?或者……什麼時候醒?&rdo;

沈珩昱心咯噔一沉。

江城有意一頓，旋即又輕笑出聲：&ldo;直到您剛剛說出那樣的話，我倒覺得，您許是真的有幾分醉了。&rdo;

沈珩昱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他瞥了一眼旁邊的荒草地，也覺得自己今日真是玩得過了。

恐是真的醉了。

沈珩昱覺得，酒精不僅僅會作用在生理上，也會作用在心理上。它會放大你平日裡掩蓋在理性之下的各種情緒，讓你變得大膽，變得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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