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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戴武腿上血花四濺，疼得他齜牙咧嘴，一聲悶哼，身體一陣抽搐，臉上堆成了一坨，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大叔……”韓逸曦撕心裂肺，淚水狂噴，卻被兩個壯漢架住，動彈不得。

“小曦，不要哭，我沒事”戴武捂著流血的腿，都這樣了，還不忘安慰韓逸曦。

之後轉頭看向嚴震，心裡翻江倒海，有悔恨，有不甘，還有愧疚。

悔恨自己心慈手軟，沒有聽師傅楊凡生的話，楊凡生早就提醒過他，嚴震不死，始終是禍害，但他沒當回事，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有不甘，他當然不甘心就這麼死掉，他還沒有等到孩子出生，還沒有聽成軍燾肚子裡的孩子，叫他一聲“爸”！

有愧疚，對韓逸曦的愧疚，是他害了韓逸曦！

當初李霄死的時候，他帶著韓逸曦去參加葬禮，被嚴震看在眼裡，才會把韓逸曦綁來，受這苦難。

現在想這些全都晚了，戴武不過是個普通人，捱上一槍都要死去活來，哪裡還有反抗的餘地。

“你想怎麼樣？”事到臨頭，戴武反而變得平靜，看著嚴震慘白的老臉，也是一陣唏噓。

為了國家征戰沙場，到頭來白髮人送黑髮人，連個後人都沒有，臨死了，都不能享享輕福，還得搞陰謀詭計，為了報仇，搞得自己不得安寧，都是苦命人。

“我想怎麼樣？我想把你千刀萬剮，我想讓我孫兒活過來，我想安安穩穩的睡一覺，我能麼！”嚴震的情緒很激動，連連咳血，把捂嘴的手帕都染紅了。

“你孫子嚴昊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們嚴家，我賠罪！”戴武聲音低沉，不顧腿上的傷勢，掙扎著跪在地上。

鮮血流了一地，他也不管不顧，面向嚴震，“噹噹噹”連磕三頭，磕的地面震動，沙石出現小坑。

戴武的額頭鮮血直流，但他卻不擦，而是虔誠的看著嚴震，好似這樣能贖罪。

其實嚴昊的死，怎麼能在戴武頭上，當時在金猴嶺，一幫子士兵追殺戴武，嚴昊這個狙擊手躲在暗處，戴武不殺他，自己就要死，你死我亡，哪有留情的餘地？

但戴武懶得爭辯這些，沒有意義，畢竟別人死了，自己活得好好的，心裡肯定有愧疚，而且他直接把嚴家搞得絕後，嚴震再死掉，就等於滅門！

“你以為磕頭我就會放過你？你太天真了，不只你要死，你這個小女朋友也要跟著陪葬！”嚴震喊完，向身邊的人示意。

那人想都不想，抬槍指向韓逸曦，戴武一看這情況，兩眼睜大，甚至有血淚流出，聲嘶力竭的叫道：“不要啊……！”

到了這個時候，韓逸曦反而不哭了，面帶微笑。

“大叔，不要哭，這一世我們能夠在一起，下一輩也不會分開，能和我最親愛的戴武大叔死在一起，我願意！”韓逸曦抹了抹臉上的淚珠，強裝微笑，不想讓戴武看到自己的醜態。

隨後一聲槍。

“砰！”

韓逸曦胸口血花四濺。

結局無力改變。

戴武眼睜睜的看著……，看著……，看著韓逸曦最後無比依戀的眼神，看著韓逸曦胸前綻放血花，看著韓逸曦倒地，眼神卻始終不離他。

“不！！！”

戴武仰天怒吼，眼眶凸起，好似要掉出來，血淚染紅瞳孔，掙扎著向韓逸曦爬去。

腿上的鮮血把地面拖出一條血路，額頭的血流下來，讓他面目顯得猙獰，一步一步向韓逸曦挪動，終於抱住了韓逸曦逐漸變冷的嬌軀。

韓逸曦看著近在咫尺的戴武，想要探手摸摸戴武的臉龐，但手卻那麼無力，顫抖的抬起，用盡全力，卻好像差那麼一點點。

戴武用力按住韓逸曦的傷口